裡,極力忍住隨時都會噴湧的難過。
媽媽在外面敲門:“出來吃飯了。”
她沒回應。
媽媽不耐煩地又敲了敲;“吃飯,聾了嗎?”
江會會將頭埋進枕頭裡,耳側的頭髮全被淚水打溼。
這一次,她仍舊沒有回應。
媽媽罵罵咧咧的走了。江會會隱約聽到一句:餓死活該。
小的時候寫作文,夢想是擁有很多很多來自家人的愛。
沒開燈的房間,手機在一旁響了幾聲。
江會會掀開被子,將手機摸過來。
隔著婆娑淚眼,她看到了螢幕上方的資訊,以及給她發資訊的人。
——現在有空嗎?
有空的,只是……
江會會坐起身,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凌亂,眼睛哭到紅腫。
很狼狽的一張臉。
——有什麼事情嗎?
——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如果你沒空的話就算了。
江會會甚至能夠隔著這行文字腦部出他此時的語氣和神情。
這個人不論何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從容。
江會會想,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驚慌失措。
猶豫再三後,她還是同意了他的邀約。
其實她不想在這個時間點,以這樣狼狽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
客廳裡沒了動靜,媽媽去樓下的許阿姨家聊天了。
整個家現在只有江會會一個人在。
她將頭髮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後才用手機照亮打光,走下樓。
雖然才八點,但對這裡的居民來說,已經到了休息時間。
四周很安靜,江會會本來是有些怕的。可她剛出樓棟的大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那棵香樟樹下的周晉為。
他穿了件連帽藏青色衛衣,和一件黑色夾克,很休閒隨性的穿著打扮。
路口的燈光有些蕭瑟清寂,在他身上反倒成了點綴陪襯。
整個人清清冷冷冷。
江會會走過去:“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她聲音低而輕,說起話來和她這個人一樣,都
是慢吞吞的。
原本在看旁邊的夜景,聽到聲音後,周晉為的視線收回來。
見她穿的單薄,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
一同給她的,還有手裡那個烤紅薯:“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了,所以買了一個。”
江會會伸手接過,沉甸甸的,還冒著熱氣。
這一路的寒意,不難想象他是怎麼不讓它涼掉的。
江會會呼吸有些緊繃,輕聲和他道謝。
他搖了搖頭,看清她眼睛的紅腫後,神情一頓。
“哭過?”
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江會會一愣,愣完之後就是慌亂。
她想否認,可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
看穿她的窘迫,周晉為說:“沒關係,哭又不丟人。”
很多時候,周晉為充當的似乎都是主心骨的角色,看到他,不安就會消失。
他哪怕只是站在那裡,站在自己能夠看見的地方,他帶來的安全感都能在瞬間將她席捲。
江會會低下頭去,吸了吸鼻子:“剛才媽媽說的那些話……”
她在告訴他自己為什麼哭。
小區裡綠化做的不錯,樹葉的清香被風席捲。
江會會垂下眼,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周晉為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一如既往的低沉,從容。
“你之前說過,想靠自己的能力走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