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信不信就拉倒,你要怎麼糾結是你自己的事兒,老子閒得蛋疼才跟你解釋。
我聽見小奎在門背後嚎啕大哭,我心腸一硬沒有去理會。
但半個月之後就出事兒了。
元宵節下午錢書陽給我發了條異常平靜的簡訊:“晚上陪我去江邊放焰火吧。”
3 開端
小寶在前頭笑出了聲:“大山,大路,你們這兩個小名兒還真是配的很。”
喬謙山有一對很烏黑深邃的眼眸子,複式大眼皮,高鼻薄唇,下巴上和頸項上都看得見細細的靜脈血管;拿喬寶霽大言不慚的話來講,她哥哥是個十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後來我便挺能理解她為什麼老說喬謙山跟錢書陽長得像,因為這兩人都膚白,纖細且安靜。不過錢書陽的安靜有些妖冶,那層安詳的面紗下面似乎總是隱藏著一些關乎□的放浪元素;而喬謙山的安靜則要單純得多,那種靜謐感彷彿來自於一個皇室貴族,永遠冷漠,莊嚴,拒人千里,高不可攀。
喬寶霽在機場見到自家哥哥時撒歡兒一樣粘上去,弄得喬謙山幾乎有點兒招架不住,一個勁兒往後推說誒誒誒這誰呀這誰呀,你怎麼就不曉得介紹一下。
小寶笑嘻嘻挽上我:我男朋友呀,爸跟你說過的吧,陸路。說完側臉轉向我:大路這是我哥喬謙山。
喬謙山樂了一下,說哦,陸路啊我知道,老聽我爸唸叨你。他笑起來的時候右邊臉上有個淺窩,一咧嘴唇紅齒白地撩人得很。我那會兒正處在空窗期,見了美男子就犯暈;也忘了當時到底跟他瞎招呼了幾句什麼,亂扯了幾句就顛顛兒地幫著美人兒拖行李去了。
我是被楊歡樂硬從市內拽過來的,所以回去時是小寶開她自己的車。我插科打諢地傻樂著幫忙把喬謙山的大箱子放進後備箱之後,不知道腦袋裡哪根兒筋沒搭對就直接跟著喬謙山爬上了小車後座兒,反手把門一關,回頭看到喬謙山頗為詫異地望著我。
那會兒我腦袋裡才登時一個激靈,心說不對呀,這種場合不該是我跟小寶坐前面,留著她哥哥坐後排的麼,我怎麼就顛兒顛兒地跑他這兒來了。
喬謙山沒多介意,把自己的隨身單肩包往他那邊拉了一下,示意我可以離他近一點兒。
我心裡頗有點兒虛,乾笑幾下後就大聲招呼喬寶霽開電臺,不然車裡靜悄悄兒地弄得我怪癢癢。
電臺DJ放了首節奏感強勁的口水歌,深得喬寶霽賞識。小丫頭一邊哼哼一邊在後視鏡裡面擠眉弄眼地說誒哥你聽這是現在國內最流行的曲子,你聽你聽多好玩兒。
喬謙山抿了下嘴,不屑又寵溺地瞄瞄鏡子:“你就喜歡聽這些。”
“還不都是大路給帶的,”小寶大笑,“趕明兒你去他屋裡聽歌,一首比一首三俗。”
“去你的,就一張老鼠愛大米都還是楊歡樂硬塞在我這兒的,你好意思拿這個出來說。”
我習慣性地跟她頂了回去,話音剛落,登時就看見鏡子裡的喬寶霽一張臉垮將下來,橫眉怒視,狀若女鬼。
我心裡一緊,不覺想扇自己一下。
喬謙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瞄了我一眼,懶洋洋地換了個架二郎腿的姿勢,下巴衝著喬寶霽抬了抬說:“你也知道這歌兒三俗,趕緊給你哥換一首。”
小寶在鏡子裡偷偷對著我齜牙咧嘴,憤憤地把電臺頻道給切了。
下一個臺在講本地美食,主持人聒噪得過了頭,正好能緩解一下車廂內的尷尬氣氛。我低眉順眼地靠在椅背上撥弄著座套,心想不成,總得說點兒什麼。
喬寶霽大約是緊張了,在前面作專心駕駛狀,屁都不敢亂放一個。我平素一向是個大話癆,這時竟也蔫得很,東想西想琢磨不出個什麼話題,只能繼續低眉順眼地跟座套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