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事而憤怒,未免有點愚蠢可笑。
秦堪對東廠還是頗為忌憚的。這種忌憚源於前世的記憶,前世的影視作品中,朝廷的什麼衙役,軍隊,錦衣衛,彷彿都只是一群欺負良民,亂收保護費的街痞混混,可是從皇宮裡出來的太監卻全是超級高手,無一例外。
前世的記憶對秦堪產生了一定的心理壓力,儘管這種壓力很可笑,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丁順的表現卻不那麼平和,他此刻顯得非常義憤填膺:“大人,這幫閹貨太不是東西了!這是**裸的冒功!紹興衛接敵便潰逃了,憑什麼他們能受朝廷嘉勉,而咱們兄弟豁出命把倭寇殺了,朝廷卻一字不提?大人,這不公平!”
秦堪苦笑,這世道哪來的公平?“公平”二字永遠只掛在失敗者的嘴上,而勝利者,本就是製造一切不公平的源頭,他們永遠享受著不公平帶給他們的甜頭。
丁順有些激動了,向前踏上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堪,大有血濺五步之勢。
“大人,不能就這麼算了!”
秦堪板起臉:“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要反抗!要公平!”
“對!功勞是我們的!”
丁順見秦堪同意他的態度,不由狂喜:“大人,咱們乾點什麼?您說,兄弟們照辦。”
秦堪沉吟道:“我是這麼打算的,百戶所兄弟全部出動,急行軍進京師,找到東廠大堂,月黑風高之時放一把火,把東廠燒了,殺幾個狗番子,然後把那個不知姓什麼叫什麼的東廠督公抓住吊起來,點天燈……”
丁順張大了嘴:“…………”
秦堪目光灼熱地盯住他,充滿了希冀:“你覺得怎樣?點評一下我的計劃吧。”
丁順使勁甩甩頭,剛才激動的模樣蕩然無存,訥訥道:“大人,百花樓這個月的平安銀子還沒交,屬下去催催,這幫殺才太不識趣了……”
秦堪欣慰點頭:“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哎。”
丁順屁顛兒屁顛兒走了,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對秦堪和丁順這樣的小人物來說,有些事情嘴上罵幾句過過癮可以了,但別玩真的,小人物玩不起。
權力,權力啊……
秦堪坐在屋子裡,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目光瞥向遙遠的北方,喃喃道:“歷史上的錦衣衛指揮使牟斌是個很沉穩但也很硬氣的傢伙,史書風評尚佳,東廠如此欺人,他應該有所表示才對,除非史書亂寫,這傢伙其實是個軟耷耷的膿包……”…;
秦堪沒有憤怒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相信錦衣衛的老大不會這麼輕易揭過抗倭一事的,此事應該還有轉機。
嗯,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錦衣衛的老大果然沒讓秦堪失望。
朝廷封賞紹興衛的邸報剛傳到南京沒兩天,百戶所裡兄弟正自忿忿不平之時,一騎快馬奔進了南京城,徑自去了雷洪的東城千戶所。
京師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親自下的調令,升南京東城百戶秦堪為東城千戶所千戶,原千戶雷洪崇明抗倭一戰排程有功,遷南鎮撫司鎮撫,千戶和鎮撫雖說都是五品武官,但眾所周知,南鎮撫司是專門督管錦衣衛的,南鎮撫司鎮撫的權力卻比一個千戶大了不知多少倍。
驟聞升官,雷洪和秦堪同時一楞,接著雷洪大喜過望,竟出現了眼斜嘴歪抽風的症狀,頗得范進中舉之神髓。
秦堪喜過之後,漸漸變得淡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牟斌的反應有點激烈,大概也被東廠氣壞了,用這種內部升遷的方式,間接扇了東廠一耳光,很好,老大果然有老大的魄力,如果牟斌對這件事完全沉默,錦衣衛不混也罷。
傳達調令的是老熟人,經歷司的楊天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