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被她娘這麼一安慰,登時也想開了。
所以這會老太太一提這話,她反倒是笑了。
“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有些不怎麼出門交際的人,估計也都會去,”老太太說道。
衛氏搖頭,只笑道:“老爺先前也是後悔,覺得他把阿璇的婚事定的太早了。如今阿璇額上的胎記也沒了,索性就好生挑選。我也指望她嫁進什麼公府侯府,只盼著她日後能美美滿滿。”
“你有這個心就是對的,要說咱們這些人家,那都是靠著科舉考出來的清貴人家,又何必去攙和那些勳爵之家,你別看這外頭風風光光的,這裡頭的汙糟事情多著呢,”衛老太太說道,又是忍不住提道:“你有空也多勸勸你二妹。”
“她又是怎麼了?不是這段日子都好好的?”衛氏好奇地問道。
老太太搖頭:“還不就是為了挑酸捻醋這些事情,她一個正室夫人,卻處處那些妾侍爭風吃醋,這規矩當真是吃進肚子裡頭了。”
衛氏一聽也是嘆了一口氣,這女人吶,最怕的就是看不開了。
此時阿璇正在池塘邊釣魚,富貴人家的宅邸都喜歡有山有水,所以她不管去幾處宅子,都能瞧見太湖石砌成的假山,以及從府外引起來的活水。
至於衛家的池塘,也不知是誰想的法子,養得不是那些錦鯉,卻是草魚。這些草魚尋常也有人喂,再加上沒人釣,所以養得條條都是肥肥壯壯的。
阿璇上回來的時候,就瞧上了這些魚。今個誰都不再,她就指使丫鬟弄了釣竿過來,就是在像模像樣地釣魚了。
結果好久都沒釣到一條,她正覺得無趣時,就見對面過來兩個人,遠遠看去都是錦袍玉冠,倒是翩翩風采。
“璇表妹,你居然在這釣魚?”衛瑄本來是要和哥哥一塊去母親的院子,誰知走到這,就看見阿璇坐在湖邊的楊柳樹下,走近一瞧,居然是在釣魚。
阿璇回頭,結果因他站得太近,只能瞧到胸口處,待她抬頭時,卻被從楊柳枝條間穿透的陽光刺了個正著。她眼睛一閉,再睜開的時候卻已是眼眸含淚。
衛瑄半蹲下來,瞧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便是笑道:“璇表妹,你就算是見著表哥,也用不著這般激動吧。”
阿璇瞪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衛瑄也不在意,就是勾頭看她旁邊放著的小木桶,其實他剛才就看見了裡頭只有水,只不過這會故意做出這個樣子罷了,他惋惜地問道:“還沒釣到魚呢?今箇中午那咱們可就沒魚湯喝了?”
阿璇煩他話多,就是慢悠悠地說道:“要不表哥你下去捉兩條上來。”
“那我真下去了,”衛瑄逗她。
阿璇知道這年頭會水的人不多,估計衛瑄這樣養尊處優的小公子,就更是不會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不在意地又說了句:“下去吧。”
結果衛瑄一屁股就坐在草地上,就開始脫靴子。阿璇立即驚道:“你幹什麼?”
“不是表妹你讓我下河抓魚的,我得先脫了靴子吧,這可是新靴子,”衛瑄笑著說道。
阿璇眼睛都瞪直了,幸虧這會一直站在對面不遠處的衛珏走了過來,呵斥他:“三弟,不要胡鬧。”
“這可是表妹非要我下河的。”
雖然阿璇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非’要他下河了。
“對不起,表哥,我不該胡說,”阿璇立即承認錯誤,她現在算是發現了,她一個正常人就不該和衛瑄一般見識。
衛瑄這才滿意地點頭,笑著問道:“表妹怎麼能有錯呢,不過既然你不想讓我下去捉魚,那就算了吧。”
衛珏站在身後,便教訓他:“三弟,你不許嚇唬表妹。”
衛珏也是好心,衛瑄說的好聽叫隨心所欲,可說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