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日太后睡得晚,次日便免了大家的請安,且一連免了三日,主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氣氛也歡愉不起來,太后懶得看她們一個個虛持著一張笑臉到她這裡來說些有的沒得。
蓉玉是除了芬箬以外,永壽宮裡比較得力的一個,雖則和蓉馨是同一班裡的,人卻是更穩重和老實一些,誰知這一日當差時竟鬼使神差的走神了,失手跌了一隻海棠盅蓋,太后沒有怪罪,只是難免詫異,正要問緣由,蓉玉忙跪下來請罪:“太后,奴婢有一事稟報,奴婢拿不定主意,又不敢擅自瞞過了去,唯有請太后的意思了。”
太后狐疑的望著她:“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可是為了這事斟酌?”
蓉玉點頭,繼而環顧了一下四周,從兜裡掏出一塊層層疊疊包了幾重的帕子,在太后眼前稍微那麼一個抖落,很快又收了起來,道:“太后,此乃趙美人自縊死的時候留下的,吩咐奴婢一定要在她死後呈給太后您過目,可是此等汙穢事物,奴婢……奴婢……唉,且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該不該這麼做,可若是不來回稟了太后,奴婢心裡就跟騙了太后似的。”
太后方才雖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但已經足夠清楚了,她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你拿過來,給哀家仔細瞧瞧。”
蓉玉只得把染了幾綹鮮血的白布條隔著一定的距離又拿出來給太后看。
約莫只有那麼幾眼的功夫,太后看的簡直要氣暈過去,趙美人臨死前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但是太后仍舊道:“那趙氏什麼意思?死到臨頭了還要作怪?她以為她咬破了指頭還是隨便朝白布上噴幾口血哀家就會相信她?哀家當真就如此好騙?”說著,轉頭對芬箬道,“你去找幾個懂驗身的嬤嬤來,叫她們細細的分辨這上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芬箬瞥了一眼,退下去張羅人來查驗,沒多久三個上了年紀的嬤嬤一起到了,她們三人以往都是負責宮裡皇帝選秀驗查秀女是否處子之身的,於此道十分之熟稔,圍著那塊布條看了一下,皆道:“回稟太后,此乃一女子的處子之血不會有錯,因人血亦或葵水與處子破身之血顏色並不相同,且這血並不太多,奴婢們……以為應該不會有錯。”
太后身子一歪,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芬箬忙上前扶住她,太后揮了揮手,幾個嬤嬤會意,悄聲退了下去。
太后吸了口氣道:“好啊,合著趙氏都送進宮來那麼久了死到臨頭竟然還是個處子,皇帝壓根沒碰過她,難怪她怨恨至廝!芬箬,你陪著哀家過一次未央宮,哀家要親自問個清楚明白。”
芬箬擔心太后的身體,忙道:“主子,不若讓萬歲爺過來就是了。”
太后搖頭:“他而今主意大了,哀家哪裡還管的住他?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唱出這一場好戲,哀家得親自問問他,他究竟將列祖列宗置於何地!”
芬箬嘆了口氣,趕忙出去安排步攆,御花園裡的石榴花開的豔,遠遠望去,一簇簇的紅裹住假山巒石,像往上面抹了血,太后直覺得札眼,一再的催促,步攆很快停在了未央宮的門前。
此時,皇帝正在內殿裡和孫兆臨說話,他一夜未闔眼,從合歡殿出來就徑直去上朝,下了朝就將孫兆臨召來,召來了又良久的不說話,孫兆臨也不敢催促他,只合身候著。
好半晌,皇帝才道:“孫卿,朕問你,你如實回答朕,那孩子……可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