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一道帖子,署名乃是兩位姐姐約我今晚於此處聽戲,妹妹心裡也十分訝異,不曾挺陛下說起有夜宴,怎麼竟也有夜戲聽?”
淑妃上前一步,淡笑道:“本宮與賢妃妹妹向來是愛聽戲的,此事不假,但本宮與賢妃卻並未向合歡殿傳過什麼聽戲的帖子。”
“哦?”蕊喬歪著腦袋,“難不成這帖子是自己長腳走過來的?”說著,兩手一擊,身後木槿拿出帖子來呈給賢妃身邊的香荷,賢妃看過後蹙眉遞給了淑妃,淑妃僅僅乜了一眼,便嘩啦一聲將帖子給撕了,向後一拋道:“此貼並非本宮與賢妃下的帖子,不可作證。妹妹不如實話說了吧,到這裡來做什麼?雖則皇后不在宮中,德妃姐姐又成日裡閉門不出,但賢妃與本宮亦有協理六宮的責任和義務,妹妹今日出現在此處甚是不妥,恰恰高臺上又有一位伶官兒,為了妹妹的清譽,還請妹妹說個分明。”
“既然要我說個分明,淑妃姐姐就更不該把適才那張帖子就那樣隨意的撕了。如今倒叫蕊喬沒了證物,也不知姐姐是要毀滅證據還是?”蕊喬頓住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淑妃‘呵’的一聲冷笑,“說的好像本宮有意要為難你,害你似的!闔宮誰不知道自從你入主合歡殿那日起,本宮就對你諸多照拂關顧,而今你卻反咬一口?!再者說,倘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有人要害你,那為何什麼人不害,不去害賢妃,不去害鍾昭儀,亦不去害其他娘子,偏偏就是你?”
“或許是為著我肚子裡那個笨拙的還未出世的孩子。”蕊喬垂頭動作輕緩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神色恬淡溫柔。
淑妃驀地話鋒一轉:“蕊哥兒你也休要怪淑妃姐姐和賢妃姐姐疑心於你,你雖則有身孕,但自你冊封,事情就一件跟著一件,不曾消停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自身的問題,並非像你所想象的那樣,有人要害你,要害你的孩子。”
當真是佛口蛇心,黑的也叫她說成是白的,蕊喬靜靜的望著淑妃,並不辯駁,她只想知道她接下去還有什麼招兒。
不把底牌都亮出來,蕊喬心中總是不安。
果然,淑妃又道:“大夥兒心裡都清楚,這個伶官兒和誰生的那般相似,聽說如嬪幼時與泰王也十分的要好,莫不是一時眼花了,將這伶倌兒認錯成什麼人?但其實要按著本宮的說法,即使要害,難不成應該先害賢妃嗎?起碼人家才是正經夫妻。”言畢,轉向蔡福成道,“去把那個伶官兒給本宮押解過來,讓他給本宮一個解釋。”
“是。”蔡福成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那個戲子給拖到了眾人跟前。
那人依舊握著一把摺扇,卸了妝以後,愈加顯得面板清爽白皙,最重要的是一身的書卷氣與泰王爺十足相似,想必將此人送進宮時不單看中了他的長相,更有人專程調教,畢竟樣貌再相像,風度總要後天養成。
“你來告訴本宮,你到此處究竟是為何?”淑妃厲聲道,“老實說的,本宮留你一個全屍,否則便是禍及家人的大罪。”
那人覷了一眼蕊喬,咬了咬唇,‘噗通’一聲跪下道:“請娘娘開恩,小的家中還有父母要贍養,小的死不足惜,望娘娘勿要累及小的家人,小的什麼都說,小的是奉瞭如嬪娘娘之命在此等候,與之幽會。”
“什麼?”賢妃驚得後退一步,以手掩口,一臉的不可置信,望向蕊喬喃喃道,“幽會,你好大的膽子,你——!”
淑妃眉目惻向蕊喬:“怎麼樣?如嬪,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無話可說。”蕊喬兩手一揮,寬大的袖子被風吹得鼓起,在黑夜裡像展翅的蝴蝶,她的聲音冷清淡然:“有人害我,我自無話可說。”
“娘娘當真有一副好口才,連我自己都幾乎要被您給說動了,若不是今夜剛好有個人證,蕊喬即便是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