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州府了。
卻說被堂姐夫拎回的唐家十四郎,兩瓢冷水過後,人便清醒了過來:大夏天的,讓涼水澆了也就澆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姐姐和姐夫的俊臉幾乎一起映入眼簾,他又扭頭左看右看,發覺自己正唐在冰涼的地板上,而那群凶神惡煞的大漢也都沒了蹤影。
他長出口氣,這才可憐兮兮道:“七姐……”
唐瑛伸著三根手指頭,“這是幾?”
唐十四遲疑了一下,“三。七姐你怎麼了?”他這個堂姐性子剛強,不肯低頭,凡事還是順著她好。不過聽說她跟姐夫過得不好,可依據親眼所見……顯然與傳聞大相徑庭。
唐瑛又問,“你是怎麼被騙進青~樓~的?又是怎麼被套出話的?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又有什麼親人……他們都是怎麼問你的?”
唐十四囁嚅半天,在姐夫極具震懾力的寒冰射線之下,終於老實道,“說是行首在樓上望見我,便看上我了。”
說實在的,唐十四雖然狼狽,但這依然掩蓋不住他那張賣相上佳的小白臉。
他對此有些自信倒也是常理,唐瑛眉頭微皺,“繼續。”
而黃裳也若有所思,目光閃爍。
“那行首……還不是趁著……在枕邊問我家裡情形。”
唐瑛微微一笑,“有趣。”
黃裳也道:“咱們離開鄧州時便已經讓路過的商隊給咱們族裡送了信去,算起來家裡人早就該收到了。”
唐十四人品不行,但卻不是瞧不出火候的蠢人,“我闖了大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軟玉在懷,嘴上就沒了把門的,”唐瑛不再搭理堂弟,轉而問向黃裳,“是仇家嗎?”
黃裳道:“八成是。清剿明教餘孽那會兒,我殺得痛快,哪裡分得清他們都出自什麼門派。此地聽說也是有些門派的,如今這時候……門派和馬賊可未必分得出了。”
果然是內外勾結啊……唐瑛道:“咱們在鎮子裡,又有王重陽他們為友,硬來沒勝算。”聽了小金的提醒,她捏了捏堂弟的腕子,“果然,他中毒了。”唐瑛反應多快,又質問起堂弟,“那行首威脅你什麼沒?”
唐十四整個人都傻了,“沒……沒……”
唐瑛再次轉向便宜丈夫,“小十四不聽話呢,只好吃點罰酒,三郎有勞了。”
黃裳二話沒說,拎著唐十四到了外間,唐十四求救聲一直不斷。在外間看書兼“偷聽”三叔夫婦說話的小五眼疾手快,完全不用吩咐,起身就把大門關了個嚴實。
唐瑛聽著外間堂弟的哀嚎,心裡十分有數:還能威脅什麼?不就是她藥店開業時在“藥裡下藥”嗎?不讓他們夫妻名譽掃地,麻煩纏身,再和王重陽他們~決~裂,又如何動得了黃裳,更進一步找他報仇呢?
偏巧這時有人上門,輕敲了門板兩下,唐瑛便開口,“小五,開門吧。”
小傢伙十分聽話,開啟門進來的自然是老交情獨孤小哥。他一眼望見地上蜷成蝦米的唐十四,便跟黃裳笑道,“陰天下雨打小舅子,閒著也是閒著哈。”黃裳夫妻教訓了一群看場子的流氓,還帶回了久違的小舅子,此事他自然已經知曉,他也正是為這事兒來的。
黃裳一點頭,“有事?”
獨孤小哥道:“為那行首而來。她跑了……”
第二十二回
只要稍微留個探子,看見打手們“全滅”,就趕緊回去報信兒,當然不耽誤行首匆忙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