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卻是常理,只因眼界愈大,看得越多,愈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而自己只是世間的小小螻蟻。若只是一個無知少年,生於鄉村,長於小城,通了一些才,學了一些藝,便自覺天地再怎麼大,我也敢去闖一闖,老人看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或會說一些‘無知者無畏’,表面是損,卻也羨慕,只因這才是少年人當有的朝氣和銳氣。就像駙馬白日裡這句‘右驅蹈山戎,左顧陵烏孫,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這才是年輕人當有之氣魄。南宮小妹覺得‘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這句不喜歡,卻不知國之不存,何以有家?壯士棄家而去,不是因為冷血無情,正是為了護國而保家。”
看向夏召舞:“我猜,令姐夫此次離家,必是已下定了不達目的,誓不回頭的覺悟。若說以前那念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駙馬,眼界太高,以至無爭無求,那現在唸出‘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他,心中已是有所爭,有所求,甚至可以說是有著奮不顧身之執著,能夠讓一個通觀古今上下之天才如此執著的,想來想去,唯有……家人!”
美少女聽得目瞪口呆……柴紫韻分析出來的這些,她以前真是未曾想過,只是仔細回想一番,卻是字字珠璣,就好像比她還更瞭解她的姐夫一般。
裘可卿輕嘆道:“劉公子固然眼界驚人,學識淵博,詩畫無雙,然紫韻姐能夠將他分析得這般透徹,才氣也是驚人得很,難怪連劉公子都說中兗多才女。”
南宮珠點頭:“嗯。紫韻姐姐是我佩服的第三人。”
柴紫韻笑道:“我就當作你是奉承好了,畢竟輸給鬱香和劉公子,實在不能算輸。”又道:“倒是你,飛鵲彩在即,你多少小心一些,今趟鬱香不在,你可不要再敗給紅紅。”
南宮珠嘴兒一撇:“我才不會輸給她!”
說話間,外頭傳來一聲輕喚:“珠小姐可在?”
南宮珠大聲回道:“裳裳麼?進來吧,我在這裡。”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來到門邊,夏召舞定睛看去。見這丫鬟實在是醜得緊。醜丫鬟道:“七夫人說。天已經晚了,明日珠小姐還要早起,讓奴婢來接小姐。”
南宮珠道:“我這就回去。”
裘可卿道:“我與你一同回去吧。”
當下,柴紫韻與夏召舞將她們一同送至屋外。直等她們離去後。兩人才回到屋內。
柴紫韻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夏召舞道:“紫韻姐姐,怎麼了?”
柴紫韻道:“這一趟鵲橋彩,雖然鬱香不在。南宮小妹要想奪得‘鵲主’,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召舞道:“莫非那司徒紅紅的才學,真有那般厲害?”司徒紅紅是司徒德宣的孫女,蒼七穹卻是死在司徒德宣手中,雖說她和司徒紅紅本身沒有什麼過節,但要讓那女人奪得鵲主,總是不爽。
柴紫韻搖頭道:“南宮小妹或許比不得鬱香,但其才情極佳,又肯努力,因其天真,詩畫中多有美好一面,令人嚮往。只可惜這世上,原本就並非事事公平。”
夏召舞忽的反應過來:“說起來,適才紫韻姐說的,不是要讓她‘努力’一些,而是‘小心’一些……”
柴紫韻低聲道:“據我說知,司徒紅紅的才學,其實是不如南宮小妹,去歲之所以能夠勝過南宮小妹,乃是她臨場發揮,所做的那篇詩賦極佳。但以愚姐看來,去年司徒紅紅所作那篇詩賦,用字結實,文筆老練,根本不像是出自年輕女子之手,亦不合紅紅以往風格,而去歲出題的諸位老師中,成於大人,恰恰是其中之一。”
夏召舞訝道:“紫韻姐的意思是……”
柴紫韻搖了搖頭,笑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終究是無憑無據的事,不過飛鵲彩雖然號稱女中科舉,但並非真正的官方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