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祝你身體健康全家幸福”說完又是一口,他看到旁邊的司機,於是趕緊倒上一杯,道:“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徐雲飄回敬了吳銘一杯,司機也回敬了。那些清醇酣濃的透明液體從杯中漏出,順著吳銘的下顎漂流過頸項,最後豪邁地穿過胸膛,打溼了吳銘的襯衣。吳銘的臉漸漸開始發燙,這種燙產生的熱迅速擴散至全身,讓他趨於不拘一格。餘父在旁邊同樣不停地敬著茶水。就在吳銘的身體開始發生微妙的醉意之時,徐雲飄突然給吳銘夾了一塊肉:“小夥子,酒量不錯嘛,不過還是要慢點呀,不然待會誰陪我啊?嘿嘿!”吳銘把肉吃進嘴裡,嚼了一口便吞了,嘴裡不停誇讚自己酒量好,當年老家兩個傢伙都是怎樣怎樣被他幹翻之類的話。
這酒啊,就是那麼一種東西,你不想喝它的時候,它就會有各種人所創造的各種理由跑到你跟前;你喝上了,覺得滿意了,它又總是不夠。吳銘現在想喝了,他到處找酒,發現沒了,心裡癢癢得難受。
徐雲飄假裝滿足地說道:“夠了,夠了,還是喝出點感覺了。”
餘中受不過,只得出去又拿了一瓶好酒,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三沓鈔票。見徐雲飄的包就在旁邊,於是塞了進去。徐雲飄聳動了一下鼻子,伸手探向包裡。摸了半天,估計分量夠。然後摸出一張紙巾,笑嘻嘻接著和吳銘喝酒。
餘中夾了一塊肉,道:“還是少喝點吧!”
司機突然說話了:“對啊,這酒是好東西,可是過量了,它就是毒!”
徐雲飄臉上不悅:“我喝了那麼多,怎麼沒毒死?”
餘中又舀起一碗湯,噗嗤噗嗤地喝起來。然後端起茶杯道:“那我是該敬你一杯了啊,我酒量不如你,真是丟臉。來,老徐,你真是男人!”
老徐高興得要飄起來了,一口乾下,嘴角因酒的辛辣而發出爽快得嗤嗤聲,透明的玻璃杯又瞬間被清涼的液體注滿。吳銘此時早已經將西服脫下,袖管和庫褲管都挽得老高。
徐雲飄發話了:“小吳啊,餘中那女兒很不錯的,你要加油啊。來,我敬你一杯。”
“豁,咕嚕!”
“豁,咕嚕咕嚕”
兩人都喝完了,酒像水一樣傾瀉在胃裡,然後以胃為基地,製造出讓人麻痺的幻覺,麻痺至全身。吳銘開始想睡了,抑或者根本不想睡,但他只知道自己的軀殼伏在了桌子上,而他的靈魂到哪兒去了?他的靈魂就飄在軀殼上,飄在酒桌上,時而又被人一錘子重重地敲下來。他想吐,但胃裡酸臭的東西卻始終邁不過喉嚨這最後一個關卡,於是又潮退下去,等待下一次的突圍。
徐雲飄嘴裡嚷嚷著道:“不行啦,哈哈,說大話,還是我厲害。”
吳銘聽了徐的話,強忍著抬起頭,顫顫巍巍地端起酒杯,酒撒了大半,倒得滿手亂流。他張口就喝,酒還沒下肚,肚子裡的東西終於突破重圍蜂擁出來,吐得餘中腳上全是汙穢之物。吳銘感覺鼻子又辣又嗆,忍不住哇哇地哭了起來:“道,不玩了,要被玩死了!”
那天他醉得一塌糊塗,當餘中和宛然把他抬到床上的時候,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無邊的黑暗,還有不斷下落到黑暗的失重與缺氧的身體。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他在油菜地跑啊,跳啊,像只歡快的花貓。他累了,跑到鄰居家的桌上,拿起一個瓶子就喝,感覺甜甜的。爺爺和爸爸跑過來,他們又抱他,又摸他,又吻他。爸爸寬慰地說:“這孩子,能喝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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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傷志起
第二天,吳銘很晚才起,腦袋像被狠狠敲過的洪鐘,嗡嗡地叫個不停,胸口沉悶噁心想吐得慌。他艱難地起床穿好衣服,顫巍巍地走到酒樓的空桌子旁,腦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