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愛一個人,放開她,如果她能回來,她就是你的;如果她不能,那麼她永遠不屬於你。那個時刻,吳銘覺得宛然永遠也不會回頭。
宛然確實沒有回頭,即使多年後吳銘再想起自己的前妻宛然,他依然明白他對她的愛或許早死在了宛然毅然踏向前方的路,死在了後來夕陽下偶遇的背影。
他邁開步子大踏步向前走去,雨水從他的臉頰一直滑到下巴,最後匯成一條小線密集地流下。不知多久,然而終於發現走得遠了,於是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回走。在路上,他甚至希望最好永遠都走不回酒樓。就在他神情恍惚的時候,餘宛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他想,這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啊,然後大笑著離去。
“這雨真他媽舒服啊!”他故意大聲地說,讓宛然感受到他的激情和快意。
女人對事物的嗅覺就像貓對老鼠,他的那點心思,餘宛然早就嗅到了,只是裝傻而已。
到了家,吳銘遇到了那個和宛然一起來的男人,匆匆一瞥間他已經進了自己的蝸居。吳銘的內心突然盪漾起某種莫名的羞恥感,這種電波迅速讓他的身體僵硬並一頭栽倒在床上,然後讓他的靈魂開始飲泣。他知道了,他不過只是一隻小蟲子,雖然他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會感覺疼,但因為蟲子太渺小了,所以就算被踩死,人們也不會察覺的。而在宛然,老闆,和那個男學生看來,他們本就是一個龐大的動物。這樣想著,吳銘睡著了,睡著的吳銘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了,他不會永遠只是那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蟲子。
翌日的天陰暗得有些恐怖,昨晚斷斷續續的下了好幾趟雨。把今天打造成如此一個令人睏乏疲軟的空間,空間裡的人都無精打采。餘中老早就出去談貨了,店裡的蔬菜,酒類,肉類都是每三天進一次的。因為是週末,學生們都充斥在了鬧市的大道,街角小巷的小吃店或是公園湖畔的長椅,店裡幾乎沒人。宛然在樓下專心地做功課,這時吳銘走了過來,坐在宛然的對面,大方地看著她,她的眼睛像極了深秋的月兒,月兒下還有細小的波帶,一蕩一蕩的。
“多麼美啊!”吳銘看得忘情,居然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這次他並沒有不好意思,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好啊。他的大方反倒弄得餘宛然臉頰緋紅,頭也不敢抬。她感覺吳銘今天有些不對,但不對在哪裡,自己也說不清楚,難道一個人膽大了一些或是一改嚴肅的態度開個玩笑就是不正常了?吳銘輕輕地敲了下桌子,桌子咚咚咚的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這響聲把宛然帶回了現實。
吳銘說:“餘宛然,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這唐突的一問又讓宛然暗吃了一驚叫,她想了想說:“我爸爸那樣的!”
吳銘:“媽蛋,說真的!”
宛然看了看手中的書,書上的那一頁講的是徐志摩的詩歌成就,於是她也很認真地看著吳銘的眼睛說道:“我喜歡有內涵的又會寫詩的男生!”
那是宛然對吳銘下的最後一道判決,一個多年後她又終將後悔死了的判決。人生的滑稽處不就在於它的千腸百繞,繞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遇到一個人,還是錯過一個人。
吳銘笑得發嗆,無意間將桌子拍得啪啪啪地響,最後他忽然停住。他將頭慢慢靠近宛然,兩雙眼睛的距離縮小到更短,宛然感覺到了吳銘作為年輕勞動力特有的那種熾熱的鼻氣與溫度了,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