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個女孩子。
紀元用同樣態度對她,只是女孩晚間約會多,每朝不能象程功那樣早到四十分鐘,故此師徒相對時間比較少。
那女孩子很尊重紀元,同人說:「許多人說她對程功有私心,那是不正確的,她對我也一樣。」
謠言漸漸平息。
紀元見目的達到,十分寬慰。
實際上她與程功比從前親密。
每個星期天上午九時她都收到他的電話,有時才講三分鐘,有時十來分鐘,都使紀元生活中添了顏色。
調職之後,程功成熟了,地位與紀元比較平等,聊天時天南地北什麼都可以說,已無禁忌。
象「下雪了,薄薄一層,天地萬物看上去好象很純潔。」
「朱小姐十分能幹,不過手下一錯她就會罵,許多人下不了臺,我?我特別專心,不過有時做噩夢也在捱她罵。」
「倫敦比我想像中好得多,有文化,與同事到小蓬遮普吃咖哩,味道不錯,多希望你也在。」
「下星期三是家母生日,請代我買一個蛋糕叫人送去,你自己去?那怎麼敢當?」
一點一滴,感情增加。
紀元十分小心,她想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思考。
程功寄來照片,好燦爛的笑容,她把它鑲在銀鏡框裡,放在書房案頭。
去了已經三個月了,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程功星期天早上問候電話決不間斷。
紀元很想趁一個長假去探訪他,兩人約在羅馬或巴黎見面,「巴黎時間星期三十二號下午三時在羅浮宮正門石階等,不見不散」之類,可是不知恁地,考慮良久,不能決定,伍紀元已不復當年之勇。
上天是公平的,她們那一代女性在事業上一帆風順,在感情上總得付出點代價,紀元有點悲觀,她與程功,不一定有個理想結局。
紀元送蛋糕到程家,帶著她那份禮物,程母十分高興。
「程功真是出路遇貴人。」
紀元以為說得是她,正想客套幾句,誰知程母還有下文。
她說:「那位朱小姐待他一如你,據說向上頭提出升他的職,方便他出去見人。」
紀元一怔。
「伍小姐你吃碗麵才走,我做了點豆瓣醬給你帶回家吃。」
那一天,紀元的胃口差多了。
她不動聲色,也沒有驚動任何人,等到星期日,程功打電話來時,她輕輕問:「可是要升職了?」
程功只是笑,「說說而已,朱小姐說你對我很推薦,故此也許會有機會。」
「那多好。」
「我知道聽到這訊息最高興的人會是你。」
紀元原先也以為如此,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並沒有程功那樣開心,她下意識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掛了電話。
過兩天,她一進辦公室,便看到一個人坐在她椅子上。
紀元無比訝異,「朱牧芬,你怎麼回來了?」
朱牧芬精神奕奕,氣色非常好,「我回來述職。」
「我替你接風。」
「只得今天中午有空,後天就要回去。」
「你看你那死相,好,遷就你。」
中午,她們的話題漸漸往一個人的身上移。
那人是程功。
朱牧芬感慨地說:「紀元,我要向你道歉,我真是小人之心,老以為你同程功有特殊關係,才肯不遺餘力抬捧他,日久見人心,原來你光明磊落。」
紀元不語。
「程功都與我說了,他說你純是他的恩師。」
紀元抬起眼來。
「我可不理人家怎麼說,我升他是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