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問,“外頭的緝捕皇榜貼得到處都是,若是沐王還不出去,估計得出事。萬一朝廷動了心思,來一個格殺勿論,那不是害了蘇姑娘嗎?”
“你懂什麼!”白狐瞪了她一眼,“這麼半死不活的弄出去,朝廷一看,呀——原來不是逃,是傷著了。只要蘇姑娘把人送回去,那就沒事了!”
“能沒事嗎?”隨從撇撇嘴。
“當然!”白狐道,“你不相信殿下?殿下說了,五日之內皆無妨,這才幾日。外頭盯著點,別給鬧出大事就行。”
可殿下也說了,不許胡鬧,不許恣意妄為,免傷性命。看看這一對受苦受難的小情人,這還算免傷性命嗎?都只剩下半條命,估摸著出去就該出殯了!
隨從心裡腹誹,倒也不敢說出口。
白狐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進一步。”
隨從彈著腦袋問,“副統領有何高見?”
所謂高見,每次都是折騰。
“不如下點藥!”白狐摸著下顎道,“生米煮成熟飯,總不會還這樣見外吧?”
隨從嚥了口口水,“副統領,這招怕是不行,您沒瞧見嗎。蘇姑娘怕是連喜歡二字都不敢出口,您這是牛不喝水強按頭,萬一他們因為尷尬反而不能在一起,不就造孽了嗎?”
“你懂什麼!”白狐剜了她一眼,“這叫速成。”
“要不問統領拿點致幻散,那東西還好些,不至於太胡來。”隨從試探性的問。
白狐搖頭,“我要做的就是實質性的事,致幻散雖好,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總是這樣若即若離,不如搏一把!到時候何去何從,就看他們自己的心。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嘛——到時候好聚好散,各奔東西罷了!”
語罷,白狐轉身離開。
隨從心頭怦怦亂跳,真要下藥?
那容景垣的身子這樣虛,下了藥一折騰,不得更虛?阿彌陀佛,可別真的鬧出人命。旁人性命倒也罷了,這一對寶貝,可千萬千萬別出事。
隨從急急跟上,橫豎落在副統領手裡的,都沒好下場。
蘇婉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氣力都花完了,到了最後連爬都爬不動,整個人就跟廢了一樣趴在地上。肩膀上刺辣辣的疼,掌心都是血。布條被鮮血染紅,泛著豔烈之色。
她渾身大汗的趴在那裡,瞧著頂上逐漸西移的太陽,很快太陽就會落山,這林子裡的溫度會很快下降。容景垣的身上有傷,還發著燒,怕是受不了夜寒侵體。
“得趕緊出去!”蘇婉喘著氣,可是她真的使不出一點氣力。
一日未食,整個人都眼冒金星。餓了就喝水,可喝水不管飽。這個時候她想起了玉弦,若是玉弦在,也許這會子已經出去了。
木架上一聲輕哼,蘇婉心下一慟,勉力爬過去。
見著容景垣睜開眼睛,當下欣喜,“你醒了?五爺,你好些嗎?”她染血的手快速探上他的額頭,“好像燒退了些,你感覺如何?”
容景垣定定的望著她,蒼白的臉色,香汗淋漓。原本靈動的雙眸,泛著一絲遲滯。飽滿的唇瓣此刻已經乾裂出血。
她顯得格外狼狽,髮髻凌亂,散發撲面。可她依舊在笑,笑得這樣悽婉,眼底含著淚,焦灼的打量著木架上的他。
他想著,也許這是他見過的,最狼狽的蘇二小姐。
“我為何會在這裡?”他問,“發生何事?”
“你高燒不退,我只能拖著你往前走。”此刻所有的疼痛都是值得的,她勉力坐起身來,卻也讓肩膀上的疼痛,來得更猛烈了一些。蘇婉咬咬牙,一臉的無關緊要,實則疼得入骨。
齊王府的日子雖然不好過,可一直有玉弦打理照顧,她倒也沒受什麼苦。只是她未料想,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