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紙,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看上去好像個紙片人,似乎風一吹就會隨之消散。靜靜的靠在父皇的墓碑前,君王墓本來該恢弘備至,可是那修建極為奢華的君王墓在叛軍起兵造反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毀了。
如今她的父皇,大殷皇朝的末代皇帝,只能孤零零的睡在這裡,與荒草為伍。
有淚劃過臉頰,她還記得臨走前父皇說的,讓她別後悔,也別再回來。
她真的做到了如此狠心的地步,回來的時候,已經天人永隔。
“父皇。”她低低的喊了一聲。
換做以前,皇帝抬頭就會衝著她笑,而後溫柔的道一句,“馥兒過來,到父皇這兒來。父皇最近又收了不少好東西,你自己挑挑,看有沒有中意的?”
“父皇的乖女兒,怎麼不高興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父皇的寶貝女兒不高興?”
“馥兒來,諸王朝貢,來了不少新奇玩意,父皇與你一道玩玩。”
“好了好了,都依你,都依你就是,在父皇這兒,馥兒最大!”
白馥哭出聲來,撲通跪在墳前,淚如雨下,“父皇!你不是說過,馥兒不管要什麼你都會給嗎?我要你回來,你肯答應嗎?父皇,馥兒想你——咱們不要江山,不要天下,咱們就好好的過日子,你覺得好不好?馥兒長大了,可以伺候父皇終老。父皇——”
她泣不成聲,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黑狐也跟著淚流滿面。皇帝有多疼白馥,黑狐都看在眼裡。可是現在皇帝沒了,以前的寵愛就成了銳利的刀子,剜心的刀子。
快樂成了疼痛,再也無法抹平。
有那麼一刻,白馥只想忘記一切。
因為真的好疼,好疼。
“父皇你知道嗎,景睿也不再來我這兒,他忙著娶親。前兩日已經去下聘了,這兩日就該過門了。那時候馥兒還說過,母妃當年所希望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我若嫁人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可是父皇,馥兒知錯了。”她笑得黯然,“終究身不由己,天意如此。”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冰冷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黑狐瞬時拔劍,白馥快速起身。
鶴道人面色嘲冷的從樹後走出,都是沒見到白少康,不知道宮中大火,白少康如今是死是活。
“你竟然還活著!”白馥冷然。
“當年宮中大火,我早已提前離開。”鶴道人拂塵輕甩,“如果不是公主殿下一意孤行放過魏王父子,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亡國之恨。先帝臨死前,心心念唸的還是公主殿下,只可惜公主殿下薄情寡義,連父女之情都拋諸腦後。如今公主卞,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懺悔?人死不能復生,你懺悔有什麼用?”
“你成了恭王妃,可是那些皇室後裔,卻都成了階下囚斷頭鬼,算起來這筆賬是該算在公主您的頭上。而且先帝之死,公主也有難以逃脫的責任。如果先帝不是覺得絕望,不會自焚在燕羽宮。一切的一切,其實罪魁禍首是你自己!”
“你胡說八道什麼?”黑狐怒斥,“殿下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如果不是你們唆使皇上屠戮諸王,大殷朝怎麼可能這麼快覆滅?若非中秋血案,這一切都不可能現在發生。你們把自己的罪責撇得一乾二淨,反倒來怪罪殿下!殿下何辜,爾等何毒!”
鶴道人冷笑兩聲,“我這話對不對,想必公主心裡有數。亡國之人還談什麼無辜,你去看看魏王父子到底對大殷做了什麼。屠戮皇室。擅殺前朝重臣,幾乎到了趕盡殺絕的地步。真真歹毒的是容家父子,虧你還給容家生兒育女,人家可是把刀子架在白家的脖子上,殺人取血呢!”
“你說夠了沒有?”白馥歇斯底里,“馬上給我滾!給我滾!”
她不過是想好好的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