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到底比不得王妃尊貴,又無官職在身,若非出了事,劉慎行是不必對其行禮的。只不過,蘇離是恭親王府的側王妃,相較別的王妃,又顯得身份尊貴些。所以蘇離的身份,其實是個尷尬的位份。說不高卻附帶著恭親王府的榮譽,說高吧,說到底也只是個妾。
“劉大人不必行禮,且說發生何事吧!”蘇離坐定,“好端端的,我二叔不是去參加狐仙祭禮嗎?又出了什麼事?”她想著,估摸著自己的二叔平時得罪的人太多,最不濟也就是遭人暗算吧!可是祭禮有知府參與,肯定有府衙之人隨行,出不了大事。
哪知——劉慎行深吸一口氣,這才慎慎低語,“祭禮之行一切順遂,誰想就在敬香之時,蘇二爺突然舊疾復發,當場暈厥。經大夫診治,藥石罔顧,已經——”他頓了頓,“請側王妃節哀。”
羽睫陡然揚起,這是蘇離萬沒想到的事情。
身子僵直,她徐徐起身,容色微白,卻還保持著一個側王妃該有的儀態,“你再、再說一遍?我二叔怎麼了?”
劉慎行抬頭看了一眼蘇離的臉色,繼而重複道,“請側王妃節哀,蘇二爺去了。”
音落瞬間,蘇離一下子跌坐回椅子上,足足愣了半晌。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秋玲著急,“主子?”轉頭急促,“敢問劉大人,蘇二爺如今何在?”
“此刻屍身在府衙,因為側王妃住在蘇宅,暫時不敢往回搬。”劉慎行恭敬回答。
“主子?”秋玲與李忠原齊齊跪地,“請主子節哀。”
蘇離緩過神來,原本紅潤的面色,此刻煞白一片,“去一趟府衙,我要看看二叔。”
“主子三思。”秋玲低喚,畢竟死者不吉,蘇離的身份與常人不同。何況劉慎行說的很含糊,到底什麼舊疾尚未說清。
深吸一口氣,蘇離垂眸,“那是我二叔,不是旁人。走吧!”
“是!”李忠原快速出門。
“劉大人,帶路!”蘇離冷颼颼的瞧著劉慎行。
“好。”劉慎行斂眸頷首。
馬車,徐徐向著府衙而去。
車內,蘇離扭頭望著隨行的劉慎行,笑得冷冽,“敢問劉大人,我二叔到底是怎麼死的?”
劉慎行抬眸,而後有斂眸垂睫,睫毛微顫,“來得匆忙,未及問清。”
“哦,是嗎?”蘇離眯起美眸。
☆、第49章 他說,蓮娘
劉慎行自然是極為小心之人,且看他名字便知道,此人謹小慎微,謹言慎行。蘇離既然有此疑問,他自然也要做出恭敬之態。不管知不知情,到底都是在自己的管轄地界出了人命,是該誠懇與死者家屬致歉。
見劉慎行不語,蘇離也沒有繼續追問,一臉的冷凝如霜。
等到了府衙,走下馬車,蘇離臉上的蒼白已然緩和不少,不似方才的瞬白之色。深吸一口氣,端正了儀態,蘇離拖著長長的裙襬,以絕對高傲的姿勢,緩步走進府衙大門。
她無時無刻沒有忘記自己的恭親王府側王妃身份,也不能輕易教人看出自己內心的喜怒哀樂。皇室,慣來是世間冷血所在。
蘇晉風的屍體被擺放在偏堂內,那是一張特意鋪設的木板床,由專人看管。
蘇離進去的時候,原本好轉的臉色,又轉瞬間蒼白起來。腳步沉重,卻不得不走得儀態端正。及至蘇晉風屍體跟前,蘇離的羽睫止不住輕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極力壓抑著自己的音色,聽上去無恙,卻夾雜了冰冷的怒意。
大夫急忙上前,“回側王妃的話,蘇、蘇老爺這是——”說話間,扭頭望著劉慎行。
劉慎行輕嘆一聲,垂眸低啞開口,“照實說吧。”
大夫頷首,這才道,“蘇老爺是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