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蹙眉,陰測測道,“沒死啊?”
“沒呢,還有一口氣,就是不知道現在人醒了沒有。那邊口風太嚴,這些還是從那些回來的大夫口中透出來的。咱們王府的守衛,那可是一個比一個守口如瓶。”李忠原可不敢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若是蘇離怪罪,沒探聽出訊息,李忠原又得挨耳光。
蘇離寢衣在身,慵慵懶懶的靠在床柱處,“用膝蓋想都知道,殿下和世子是不會讓她輕易死去的。”眸色微恙,她彷彿想起了什麼,徐徐起身下床。
秋玲快速遞上披肩,“主子當心著涼。”
漫不經心的踱到窗前,蘇離推開了窗戶,瞧著外頭月落柳梢頭,“想來那邊忙碌得很。”
“可不是嗎,都忙瘋了。聽說當時連殿下,都發了性子。”李忠原有些添油加醋。
秋玲瞪了他一眼,“還給主子添堵,你這豬腦子。”
蘇離抬手,示意二人別說話,低低的問道,“殿下如今守著她?”
“是!”李忠原點頭。
“哦!”蘇離笑得清淺,眸色幽暗,“秋玲,更衣,我去看看。”
“主子要過去?”秋玲一愣。
“既然是自家姐妹,她受了重傷,我自然是要去照顧一下的。”蘇離面無波瀾,說得溫婉柔和。
聞言,秋玲與李忠原對視一眼,實在沒猜透自家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想不通,但還是依言取了衣裳,快速的為蘇離更衣。
李忠原去備了馬車。蘇離深吸一口氣,一身端莊的走出去蘇府,上了馬車。
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蘇離能在恭親王府佔得一席之位,能讓皇帝與皇后刮目相看,許她陪伴容盈前往雲中城,除了他父親在御前得寵的緣故,自然還有她為人處世穩重沉著的因由。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蘇離下意識的握緊了袖中的東西,眉目微垂。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蘇離彷彿做了某種決定。扭頭望著被風撩開的車窗簾子,月色清冷,冷得人心,都寒了大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回溫。
蘇離是光明正大從大門進去的,因為是側王妃的身份,是故無人敢攔著。而容哲修因為歇下了,所以沒人敢前去打擾。且蘇離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世子歇息。
明恆固然焦灼,卻也畏懼容哲修的起床氣。
世子爺若沒睡好,後果很嚴重。
只是明恆沒料想,世子爺這一覺安穩之後,後果更嚴重。
五月攔在門外,微微行禮,“側王妃。”
“聽說妹妹病了,我過來可看看情況,現在人醒了嗎?”蘇離似乎不急著進去。
五月還是,“醒過一會,現在又睡著了,側王妃還是明日再來吧!”
“放肆,側王妃漏夜趕來,你竟然讓側王妃明日再來?五月,這恭親王府到底誰才是主子!”秋玲冷斥,“快讓開,側王妃要進去探視。”
五月幽幽的抬頭望著秋玲,“在五月的眼裡,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殿下。”
音落,秋玲一怔。
蘇離笑了笑,微微躬身,附在五月的耳畔低語了兩句。
五月的面色陡然驟變,口吻都變得冷厲起來,“說出去,對誰都沒好處。”
“可第一個要死的人,會是你。若沒有你在殿下身邊,你覺得以殿下如今的身體狀況,還能好好的過下去嗎?”蘇離笑得端莊賢淑。
所謂的端莊賢淑,只是外皮而已,在五月看來,華貴的羅裳,遮不住內心的醜陋。深吸一口氣,五月握緊了手中的冷劍,轉身離去,“你最好信守承諾。若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別怪我沒提醒你。”他頓住腳步,“你也難逃一死,甚至會比我死得更慘。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