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之神色淡淡的,哪裡還有平日裡溫和看人的作派。
“行哥,刺史府那邊是為尚書令求醫,已經尋了荀神醫數月,你想過沒有,你一個普通人能請動神醫,而尚書令府卻不行,尚書令府會同意讓一個庶民將尚書令府壓在下面嗎?”
宋行低著頭。
顧學之冷哼,“不要說你,現在任何一個人衝在前頭搶了人,尚書令府都不會放過。”
心裡說不氣是假的,顧學之沒想到宋行竟如此之貪,還盯上荀神醫那裡,也不想想他算是個什麼東西,荀神醫也是他這等人敢奢望的?
原還看他有大義的名聲扶他一把,如今看來品行卻是不行,還不等起步,貪慾卻先上來。
這樣的人豈能成大事?
“今日這事不能應你,你心裡定會不痛快,與阿韞在一起過日子也不會痛快,既如此,這門親事就做罷吧。”顧學之到也知道維護自己的名聲,“大營裡還少一個做筆錄的,我舉薦你過去,也不枉咱們師徒一場。”
該說的都說完了,顧學之也沒了別的耐心,先前這個筆錄的事,他是給紀安求來的,紀安到底是家裡的奴才,就是將來有造化那也是顧家的人。
不想出了宋行這樣的事,眼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讓給宋行了。
顧學之目光落在女兒身上時,神色緩了緩,“明日你與你兄長去荀神醫那裡。”
今日的事弄成這樣,雖不是大女兒的錯,可顧學之總覺得這事是因大女兒而起,心裡多有不快,丟下話轉身走了。
落在身後的紀安抬頭看了宋行一眼,最後又看向廚房裡的顧韞,目光還不等收回來,就撞進顧韞帶著戾氣的眸子裡,紀安微微一頓,最後淡定的收回目光離去。
宋行自始至終都低著頭,直到正房的門帶上,他才慢慢抬起頭,面上一片惶然之色,目光有些呆滯。
“大妹妹,我”
“宋師兄還覺得一個差事不夠?”顧韞不客氣的打斷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目光一直未從宋行的臉上移開,“宋師兄也回去收拾一下,怕是一會兒我阿奶就要趕人了。”
宋行的神色一僵,似有千言萬言要說,最後只能失落而走。
顧韞才不管那些,對她來說,只要婚事退了就行,她知道父親一向重名重利,宋行又一向孝順,到是不想這般湊巧,給宋行安排了差事。
回想紀安的眼神,那差事是他的吧?
正和顧韞料想的一樣,正房裡不多時就傳來罵聲,只罵了幾句就壓了下去,不多時顧蓁蓁便出來了,路過顧韞身邊時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去了廂房。
聽不到她在裡面說了什麼,便是與顧韞料想的一樣,顧蓁蓁離開沒有半盞茶的功夫,宋家母子就提著包裹出來道別。
顧學之沒有見人,顧老太太那邊也沒有見,只有鍾氏在廚房這邊,小聲客氣兩句就招來顧老太太的罵聲,也不敢再接話了。
宋母渾不在意,仍舊是平時那副溫和的樣子,走時還和顧韞說待安頓下來讓顧韞到家裡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