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馬車很快出了上元縣,在離上元縣十里地的莊子上停下,待將主子安頓好,盧植才喚了暗衛進來,在暗衛耳邊低低交代幾句,暗衛轉身出了莊子往縣城去。
書館並不大,中間橫向立著四排書架,上面擺滿書。
靠裡窗的書架旁,紀安站著手裡捧著本書,看的入神,有人從身邊走過也沒有察覺,直到紀媽媽尋過來,他這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書。
紀媽媽心細,又及在乎兒子,找到兒子後先將人找量一圈,見人好好的放下心來,目光才落在平日腰帶那裡。
“荷包怎麼不見了?”
那荷包賣掉怎麼也得幾十文錢,何況裡面還裝著香,更是難得。
紀安被母親這麼一提醒,才往腰間看去,掃了一圈發現不見了也不在意,“許是在路上丟了。”
紀媽媽走過去在書館裡地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娘子還在等著,也不好多停留,和兒子往外走。
出了書館,臉色才沉下來,“安哥,那荷包是主子賞的,你怎能如此不在乎?”
“阿孃。”紀安像被踩到了尾巴,街上有行人,他只能憋著火壓低聲音,“兒子又不是故意弄丟的,何況荷包是她賞的,又不是兒子主動討的。”
那個賞字,人咬的格外重。
“我知道你有傲骨,可咱們如今是做下人的,就是有傲骨也得收起來,要記住自己的本分。”
“阿孃放心,兒子一定會把錢還回去。”
“你”紀媽媽也不知勸什麼,遠遠已能看到娘子身影,也不想讓娘子看出來,只能收了聲,眉頭卻一直緊皺著。
顧韞這次又買了兩袋雜糧麵粉,前世昇州戰事起來之後,雖然沒有讓臨國得逞,昇州卻陷入混亂,那時糧食也無處可買。
顧韞今生沒想過去金陵尋家人,何況為避免前世的事情發生,在家人沒有給她定親之前,她要先把自己嫁出去。
家裡現在是三口人,三袋雜糧麵粉也堅持不了一年,今天還要把糧食種子買回去,開春種地也不知能不能存下,所以眼下重要還是多存些口糧。
顧韞談好價付了錢,看紀媽媽帶著紀安回來,讓紀安看著糧食,她帶著紀媽媽去找牛車,好將口糧拉回去。
路過一處賣豆腐攤子時,顧韞停下來,賣豆腐的男子,穿著件灰色的袍子,肩上縫著塊補丁。
她眉眼輕勾,裡面盡是歡喜之意,“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