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聽著像宋公子。”
“媽媽把油燈點上吧。”顧韞披上棉衣去了外屋。
開啟門,門外除了宋行,還有三個人。
除了認識的宋母和秦桃桃,還有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男子。
顧韞不用問,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思緒變化只是眨眼的功夫,顧韞沒多問,“快進屋吧,夜裡寒氣重。”
宋行叫了聲大妹妹,還不等多說,秦桃桃的聲音驟然響起,“夫君,聽大妹妹的話,先進屋吧,婆婆的身子剛剛好,莫再凍到了。”
空氣明顯一凝固。
宋行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頭也抬不起了。
便是希望兒子好好過日了的宋母,此時也皺起眉來。
若不是建福寺那邊亂了,他們也不會投奔到這裡來,如今才進門,還沒等解釋,秦氏就立馬要豎自己的身份,這讓對方怎麼想?
宋母守寡將兒子養大,自尊心強,從未讓別人施捨過,除了兒子去顧家唸書,那她也是讓兒子早早去幫著幹活,常年給顧家送豆腐吃。
今日秦氏這一句話,再宋母看來就是佔著人家便宜,還要高姿態的揚著下巴踩著對方。
她一張臉也臊的通紅。
宋家母子心情複雜,秦父卻不知內情,“外面亂世,大晚上打擾小娘子了。”
他在路上聽起女婿說對方是他老師家,可他們父女如今還要靠著宋家,又投靠過來,到底覺得沒有底氣。
秦桃桃的話落,秦父便開了口,顧韞雖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去看宋行,笑著說客氣了,帶幾個進了屋。
紀媽媽點了油燈出來,卻是聽到了秦桃桃的話,再看這四人是投靠過來的,想到宋家乾的事,一雙眼睛看宋行,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屋裡很暖和,炕燒的很熱,被褥已經讓紀媽媽捲了起來,幾個人跌跌撞撞走了半宿的路,如今坐在熱乎的炕上,臉上的灰白之色才慢慢退去。
這期間紀媽媽出去燒熱水,正好把西屋的炕也燒了,顧韞坐在東屋和他們說話。
“大晚上的,嬸子幾個要趕路去哪裡?”顧韞面上帶和煦的笑問。
四人面上皆是一僵。
如今亂世,他們能趕到哪去,實在沒有地方去,這才投奔到這裡來。
宋母和秦父張不開口,宋行自打進屋後因為秦氏的話就一直魂遊在外沒有回來,此時也沒有注意到長輩們的尷尬。
秦桃桃語氣親近道,“大妹妹,不怕你笑話,我們是投奔過來的,夫君說當日離開時老師這邊曾說過讓他帶著婆婆過來,原本是不想打擾的,可是如今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便是建福寺那邊也不能停留,婆婆還病著,大妹妹心善,不會趕我們走吧”
“秦氏。“宋母坐在炕上都聽不下去了。
秦父是跑貨郎,也十分不贊同女兒的話,目帶警告的看過去。
她不過剛嫁給宋行,還未見過顧家人,如何能用這樣的語氣和對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