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哭了半晌,嗓音變得沙啞軟糯,她忿忿不平地說道:「總之,只有今晚,你明天就搬離我的房間,我不管你睡海里還是睡沙子裡,總之不能再踏足我的領域。」
陸紹越將她的眼淚擦拭乾淨,又將她的長髮全部撩到後面,用一縷髮帶鬆散地綁起。
因為哭泣,她的額角沁了一些薄汗,陸紹越低眸看她,喑啞地開口:「你要是覺得這樣才放心我,我現在就離開這間房。」
夏悠悠抬眸,臉上有幾許怔愣,抿著唇不說話。
她不得不懷疑他在用攻心計,試探她的想法。
陸紹越很紳士地放開了手,俊美的臉龐沉斂冷清,低低地說道:「我的行李箱先放你這裡,等明天有空出來的房間再來取行嗎?」
「可以。」夏悠悠應得很輕。
意識到眼前的陰影消失,夏悠悠的指尖纏了顫,又攥緊了被子。
房間裡有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她知道是陸紹越在穿衣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結束了穿衣。
夏悠悠雙手抱著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這才微微地抬眸。
燈光投下,篩落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柔和了他凌厲的面部輪廓,漆黑似墨染的瞳仁裡,有著流動的複雜情感。
清冷的長影佇立在那裡,顯得孤寂可憐。
夏悠悠的心被針刺般,有一點點痛麻,悶悶地開口:「你今晚要睡哪裡?」
「這裡有徹夜營業的場所,我將就一晚無礙。」
「哦。」
「今夜可能會有大雨,記得睡前將窗戶關好。」
夏悠悠側過腦袋看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那我走了。」陸紹越低沉地說道。
夏悠悠沒什麼反應,他將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如此可憐委屈,無非是希望她開口留他。
而他們都清楚,她一旦開了這個口,一切都將變得不同。
房門關閉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沉寂,只不過幾秒的時間,又恢復了平靜。
夏悠悠揚起腦袋,雙眸有些迷離。
真的這麼容易就被打發走了啊?
這樣的局面就像在說她誤解了他似的。
夏悠悠沒有多開心,反倒情緒更低落了,長長的眼睫毛低垂,蓋住了她眼裡的失落。
她就這麼雙手抱膝坐了許久,坐得腰痠背疼,雙腿發麻,才有了一點動靜。
而就在這時,窗外如陸紹越所說的,下起了雨,絲絲縷縷的雨水傾瀉進來,淋濕了窗戶附近。
她匆匆忙忙地去關窗關門,將一切隔絕在外面。
夏悠悠走在寬敞靜謐的房間裡,視線瞟到陸紹越的行李箱,負罪感蹭蹭蹭地往上冒。
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喜歡在她面前討要功勞,可是偏偏涉及到重要的事,他從來都是默默地做。
就像這次夏氏集團的危機,她知道他做得遠不如她看見的這麼少,但是他一個字也不說。
她也知道她對他的態度一點都不好,但是他卻毫無怨言。
不過是仗著他喜歡罷了,才會有恃無恐。
夏悠悠蜷縮在床邊,手機拿在手上,介面停留在陸紹越的號碼上。
螢幕暗了,她就點一下,暗了她就點一下,只是遲疑了許久,都沒勇氣將號碼撥出去。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雨簾傾盆而下,擋住了海島的盛世美景。
夏悠悠眉頭輕蹙,心情壓抑得宛若灰濛濛的天色。
忽然手裡的手裡鈴聲大作,夏悠悠身軀驚了一下,垂眸看見螢幕上顯示的號碼,眸光瞬間亮了幾度。
她急急忙忙地按了接聽鍵,手機拿在耳邊又咬緊了牙關,彆扭地不發出一個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