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是第二次看見他這模樣,上回就是在醫院見過陸海嵐跟藍如煙之後。
她的心尖微顫,想起夏硯章說他看心理醫生的事情,該不會是有一段黑暗的童年吧?
氣氛一下子凝固,彷彿世界被冰封了般,寒意滲人。
陸紹越勾起唇角淡笑:「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用自己的秘密跟你交換吧。」
「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夏悠悠面露不屑,無論是宮廷劇還是江湖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陸紹越對她的拒絕絲毫不在意,緩緩開口道:「我媽是一個小康家庭的獨生女,從小生活安逸,但是遇人不淑,被人騙財騙色後有了我,似乎是我長得跟我那個沒見過的人渣老爸很像,所以我就成了她發洩怒氣的渠道。」
夏悠悠驀地愣怔,她沒想到從陸紹越嘴裡聽見的會是這樣一個帶著灰暗色彩的故事。
「後來經濟條件不允許我們再住在大城市,就搬到了村鎮上,跟藍家成了鄰居,藍耀生出過事,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他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就打著想將我過繼給他當兒子的主意,兩夫妻對我跟我媽的生活很照顧,我媽經歷過一次被騙,竟然還能毫無芥蒂地相信了他們。」
說這話的陸紹越面容平靜,眼波無痕,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而藍家的條件不允許同時供養兩個孩子,於是優先選擇了我,又想方設法地弄到了一個扶貧名額,讓他們的親身女兒成了你基金會資助的物件。」
陸紹越輕扯嘴角,溫淡地說道:「悠悠,你覺得有這樣經歷的人,會相信什麼親情嗎?」
夏悠悠的確被他這樣的經歷所震驚,微啟嘴唇問道:「所以你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陸紹越微頓,淡然地回道:「我倒沒覺得我需要看心理醫生,不過元洲擔心得很,怕我人格分裂。」
「他為什麼要擔心?難道看見了你失控的一面?」
陸紹越輕笑:「悠悠,你這模樣像極了擔心自己嫁給我之後會被家|暴。」
夏悠悠面色驟紅,冷嗤一聲:「你想得美。」
陸紹越又撥打了一個電話,這回是讓對方帶一套女裝過來,而且還是她的尺碼。
見夏悠悠的情緒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陸紹越聲線溫柔地開口:「痛不痛?」
怎麼可能不痛?剛才氣頭上可以忽略身體的疼痛,現在平復下來,那痛楚的餘韻彷彿在亂竄,整個人都是說不出的痛苦難忍。
只是她倔強地回應:「不痛。」
陸紹越淡笑,狼狽的衣裳無損他清雋俊美的外表,就像一隻男版狐狸精,自控力差點就容易被蠱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他過去的關係,夏悠悠無法像剛才那般跟他針鋒相對,可又不允許給他好臉色看,只能氣悶地沉默不語。
陸紹越沉啞地開口:「悠悠,那次為什麼要幫我呢?沒有那個開端,說不定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了。」
夏悠悠思忖了幾秒,便知道他所說的是那次他被那些紈絝子弟侮辱,她出手解圍的事情。
要說到原因,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能是他那次的驚鴻一瞥讓她印象深刻吧?
「我覺得我會信那樣的一個小意外就讓你喜歡上我?」
他可不是什麼會一見鍾情的性格,尤其是在聽了他剛才陳述的過去後,顯然他的那根感情線不在頻道上。
「的確說不上多喜歡,就是在天平上加了一點砝碼,讓你有了分量。」
「陸紹越,你真是冷靜得讓我刮目相看,感情的事情都可以計算得如此清楚,你也別談什麼喜歡我了,我受不起。」
陸紹越依然氣定神閒,他解了襯衫領口的紐扣,不似往日那般一絲不苟,他的眉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