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紅的粉的藍的紫的布成花海一片,美侖美奐,堪稱世紀婚禮。
天,她在他眼睛裡、肚子裡、衣服裡塞的玫瑰,他視而不見,他感受不到她的愛情,只在意秦時寧的玫瑰。
鏗鏘!她聽到心臟崩坍的聲音,碎成千千萬萬片的心臟落入地面,教人踩過、任人碾過,痛嗎?怎能用這麼簡單的字來形容。
恍然大悟,不是以訛傳訛啊,更不是八卦新聞,那是有憑有據的見證,全世界他只瞞範初蕊一人,不給她電視、不給她報紙,他用一張華麗的包裝紙把她包起來,不教她知悉地球是怎樣運轉。
“小姐,對不起,不能在這裡看報紙。”店員走出來,拍拍初蕊的肩膀。
“哦!”
不能在這裡看,要往哪兒看呢?對,找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偷偷看,否則一旦被發現,就是追問他的身分、過問他的事情、探聽他的隱私。
“小姐。”店員再度喚她。
“對不起。”她低頭,把報紙壓在胸前,轉身離開。
“小姐,報紙你不能拿走。”
店員一喊,初蕊心慌,為什麼不能?那是“她的”雍叡啊!她往馬路跑幾步,把報紙抓得更緊。
突然,她被雷電擊中般定住不動,不對,他不是她的雍叡,他是別人的雍叡,是隻看得見秦時寧手中玫瑰的雍叡。
初蕊突然在馬路中央停住,車道上的行車來不及反應,在一串緊急煞車聲後,她被撞倒。
力道不大,但她整個人被撞飛在馬路上,忘記反應,沒發覺劇烈疼痛直襲雙腿,她只記得,手上的報紙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奪走。
駕駛下車扶她,她文風不動,滿腦子的雍叡,滿腦子傻傻地分割,企圖分割出雍叡心中有沒有一部分屬於“她的”。
“小姐,你說說話。”駕駛輕推她,她努力將神志拉回。
初蕊仰頭,陌生男人在,店員在,他們的存在代表了什麼?代表他們的債務未償,總要人生一遭,再來結算富窮?
“你怎麼了?是嚇壞嗎?對不起,我真的沒看到你,你臨時站住,我來不及反應。”
努力釐清他的話,慢慢地,初蕊聽懂了,原來她也欠汽車駕駛,才會站到路中間讓他撞。不錯!她用最簡單快速的方法償還債務,從此以後,他們無債無怨,橋路各分。
“我覺得她怪怪的,偷了我們的報紙,又……”店員看著初蕊,猶豫說。
“我手機沒帶,麻煩你幫我打電話請警察過來。”男人說。
半個小時後,初蕊坐在警局裡,她沒理會周遭人的眼光,沒有哭笑,也缺乏反應,她只是很想很想知道……知道雍叡的訂婚禮……
頹然放下報紙,知道又怎樣?
知道了他會待她好一些,對她多疼惜兩分?他會說,我給你自由,以便你爭取更多條件?或者他敞開大門,任她邀遊天地間?
搖頭,不會,他絕對不會,他會說你犯規了,處罰幽居三個月或者半年,半年……他多高招,總用寂寞來懲罰她,他逼她心痛、逼她一步步走向發瘋。
不對,這麼說並不公平,是她自己選擇留在他身邊,是她選擇放棄自由,是她決定有了他,世界便可全數放棄,更是她沒考慮清楚,哪一日,她不擁有他,自己便一無所有。
紛亂的思緒,東一條、西一條,她兜不到一起,茫亂的心,亂譜傷情曲。
“小姐,喝點茶?”年輕警察坐到她身邊,遞給她茶水。
接手茶水,這茶不好,光聞味道就知道,茶要二葉一心,最好的茶才能捧到情人手上,捧著捧著,她小心翼翼把他捧在心間,哪料,自己從不是他的心情。
他沒欺騙過她,他要求她當“一輩子的情婦”,他說一輩子,已屬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