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地搖搖頭,重重嘆口氣。
張太后大怒,正待訓斥之時,也不知是故意安排還是巧合,司禮監掌印張永忽然出現在慈寧宮外。
“陛下,內閣有份批藍奏疏送進司禮監,老奴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朱厚照神情凝重:“哦?竟有如此難辦之事,來人,移駕司禮監,快點快點,移駕!”
說完朱厚照匆匆朝兩位太后行了個禮,逃命似的匆匆離開了慈寧宮,扔下滿殿無語凝噎的人。
毛澄站在殿內眼都直了,許久才朝秦堪身邊湊了湊,小聲道:“秦公爺,陛下剛才朝準妃們這……這一劃拉,啥意思呀?”
“意思只有四個字,負分,滾粗。”
張太后氣得七竅生煙,扯著嗓子嘶吼道:“不滿意?不滿意就再選!毛尚書,哀家命你再下選妃詔令,舉凡大明境內,無論貧寒還是官宦,只要年紀適可,尚未婚配者,全部給哀家選進宮來!”
*******************************************************************
被太后罵得灰頭土臉的秦公爺訕訕走出宮門,卻見宮門外停著一輛很不起眼的灰蓬馬車,一身便服的朱厚照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陰沉的臉色顯示他此刻並不美好的心情。
秦堪怔了怔,急忙拱手:“陛下……”
“別陛下了,陪朕……陪我在城裡走走,散散心。”
皇帝不高興,秦堪只好陪他散心。幸好朱厚照不是太祖高皇帝那種心情不好便殺幾個大臣玩玩的暴君,否則秦堪一定會不顧面子像球場假摔一樣滿地打滾被人抬走。
數十名便裝侍衛零零散散分佈在朱厚照和秦堪四周,兩位大明帝國內最具權勢的人沿著大街緩緩而行。
離開宮殿走在民間,所見所聞皆是人間煙火,凡俗而又溫馨,連男人打老婆,婦人抽孩子的哭鬧聲聽起來都那麼的悅耳。
二人一路沉默,朱厚照陰沉的臉色一直未曾消退,嘴唇抿得緊緊的,顯然心情還是烏雲密佈不見好轉。
忽然,朱厚照停住腳步,在街邊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孩面前站定,小孩穿著一身不新不舊的衣裳,下身掛著一塊屁簾子,手裡緊緊拽著一塊胡餅,漆黑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吸了一口氣,彎下腰看著小孩道:“你爹孃呢?”
小孩怯怯搖頭,指了指西市盡頭。
朱厚照又問道:“餅好吃嗎?”
小孩點頭。
朱厚照突然翻臉,閃電般伸出手搶過小孩的餅,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形幾閃便匯入了茫茫人海。
小孩睜大了眼睛,顯然他的人生經歷太貧乏,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漆黑的眼睛眨巴幾下,小嘴一咧,大哭起來。
秦堪滿頭大汗,急忙也跟著消失在人海中……
…………
…………
“陛下,你這又是何必……”秦堪苦笑嘆息。
西市拐角一家茶肆裡,朱厚照自顧著三兩口將搶來的胡餅吃完,喉嚨眼裡擠出一個飽嗝兒,滿足地拍拍肚子,臉上竟然有了笑意。
“好了,我的心情好多了。”
秦堪終於有一種和文官一樣跪地高舉雙手仰天悲呼“先帝啊”的衝動,很多年沒跟文官們產生如此美妙的共鳴了。
“陛下,繁衍子孫是大事,特別是天家子嗣,更是祖宗基業傳承的希望,陛下不能怪兩位太后和大臣們逼得太緊,實在是大家都害怕天家斷了香火,將來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朱厚照哼了哼,道:“你有了兩個兒子,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難道不想生嗎?緣分沒到嘛,再說你和毛澄那老匹夫給我選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