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也離不得我。原本只是可憐他給他一個庇護,卻最終用上了真心。”
我被她的一番話激得渾身滾燙——奪走了天帝的一個愛物,被貶為謫仙?躲在鬼族一千年和閻君廝守?不會,絕對不會。
如果真是那樣,明懸何必回到凡間,繼續留在鬼族過他的逍遙日子豈不更好?
她見我將信將疑的樣子,笑著過來牽我的手,“妹妹你見的人還少,怎麼會知道這些背後的厲害?我為什麼要騙你?你再想想,紫陌和明懸同為云溪的弟子,為什麼單單明懸對鬼族知道的那麼多,事無鉅細?妹妹你也知道,三生石上沒有他的名字,他沒有轉世一說,到鬼族來還能是為了什麼?”
明懸怎麼會——
我被她激得忍無可忍,卻又不好拿明懸的事情發火,對她怒目而視,“誰是你妹妹?你有什麼資格和姐姐相提並論!”
除了黑衣人仍舊無知無覺一般立在那裡,我和閻君一時都僵住沒有說話。自她見到我,臉色一直都帶著一種萬事盡在掌握笑容,如今卻第一次顯得有些意外。片刻,她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飾地擴大,像是挖到了什麼稀奇的寶藏,繼而笑得花枝亂顫,“姐姐——你原來一直以為那是你姐姐!”
☆、自己
這句話透著十足的古怪。以為那是我姐姐?難道不是?這麼些年來,族人們口耳相傳,林宣是二十年前大祭的祭司,林旭的女兒,我的姐姐,九天帝尊欽定的神仙。一門三祭司,縱然旁人有心懷疑,帝尊冊封的天旨卻不可能作假,至今每年小祭還受著三柱香火,這是我親眼見到的。
閻君幾乎是喘息著止住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種奇貨可居的神情盯著我,“明懸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告訴你,你這些年,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我強壓住心底的顫抖,揚聲問道,“我該知道什麼?明懸該知道什麼?”
她似乎很滿意調動起了我的情緒,不緊不慢地道,“知道你和林宣不會同時存在。”
我不懂她的意思。什麼叫不會同時存在?林宣是帝尊親自降旨加封的神仙,在我出生之前已經飛昇九天。我曉得她是我姐姐,於我或許僅僅是一個空虛的概念,於父母卻是一個養在身邊二十年的女兒。
而我不過是一介凡人,水族的新任祭司,一切平庸得很。我隱隱能猜到閻君在暗示什麼,但不願向那個方面思考。那麼,她是在說,我和林宣不會同時登上九天?笑話,我連大祭都沒有把握活下來,遑論獲得和姐姐一樣飛昇的榮耀。
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姐姐是九天的神仙,我是這一屆大祭的祭司,憑什麼不會同時存在?”
閻君朝我甜甜地笑著,那張濃墨重彩下的臉浮著說不出的快意,“你難道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林宣不在了,你才會活著。倘若她在,你永遠不會出現。”
我再怎樣竭力給自己那些可怕的揣測打掩護,這時候也多多少少明白了她的話外之音,“你是說,姐姐已經——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姐姐登上九天,等同跳出閻君生死簿上的三界輪迴,永生不滅,又怎麼會——
她柔柔地擺一擺手,道,“死了?在我面前談論生死,豈不無趣?我做閻君的時間也有千萬年,很多事情不像你們凡人那樣看待。怎樣算是死?陽壽耗盡難道不是死?或許是,但這樣的人不過是魂魄進入冥界尋一個轉世的機會,緊接著又是新的一生。陽壽未盡難道不是死?譬如枉死城的人,他們陽壽算起來還有剩餘,卻也只剩下一張路引,一副棺材。”
對上我懷疑的目光,她安然一笑,“死生亦大矣,這句話誠然不錯。人死如燈滅,縱然能重新點著,也再不是原來的那盞了。這就是生死簿上的輪迴。天帝未必准許人人都按生死簿行事,但天地自然之法卻始終如此。所以,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