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失常是因為情咒,那麼他呢?
突然感到一道冰涼的視線,南珂抬頭,看到燕朝虛沒有表情的臉。
交鋒只在一瞬間,然後燕朝虛冷了神色,南珂揚眉,抬手扶了扶宮小蟬,讓她枕得更舒服些。
本來想直接送她回去的……現在麼,再坐一會兒好了。
☆、重擊
宿醉與頭疼向來形影不離,宮小蟬用親身經歷檢驗了這一點。
看看窗外的日頭,宮小蟬不敢再賴床,揉著腦袋從木櫃中取出一個鹿皮兜,出了門,一路疾走,到了章海雪的房前,頓了頓,抬手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章海雪立在門後,宮小蟬這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慢慢從鹿皮兜裡掏出一個碧綠的鐲子,遞給她:“戴著這個,可以隔絕罡風。”
章海雪接過,卻沒戴上,把玩似的握在手裡,看著鐲子裡面繁複的陣法紋路和水流般波動的真氣,勾起唇角:“你做的?”
“裡面的陣法是我提供的,真氣是師父和葉開真君的功勞。”
東西已經送到,宮小蟬看了那鐲子一眼,轉身離開,沒看到就在她身後,一雙黑靴緩緩從章海雪房中踱出。
章海雪回身,當黑靴的主人走到她身前,她將鐲子交給他。
荊戈將那綠鐲放在日光下細看,又握在手裡,彷彿在感受什麼,少頃,將鐲子交還給她,淡淡道:“裡面的陣法有問題。”
“就知道她不會這麼好心。”章海雪微微笑,捏著手鐲彷彿捏住誰的頸骨,“想讓我死在罡風裡?”
荊戈面無表情:“抵禦罡風的陣法還在,但多加了一個金水陣。”
章海雪愣了:“什麼意思?”
“多了金水陣,《滄海圖》的傳送就會受到干擾,她大約想讓你漂流到其他世界。”
說是漂流到其他世界,但恍惚通道里瞬息萬變,罡風暴烈,誰知道會不會在抵達異界前手鐲的結界就碎了?
章海雪眼中暗芒忽明忽滅,突然問:“這裡面的陣法,你能改麼?”
……
太陽昇到楓樹梢頭的時候,燕朝虛看到宮小蟬遠遠地從石橋上走過,當時他正和神光教的司靈商談,便沒招呼她,沒想到過多久她就原路返回了,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
燕朝虛心裡一動,本想追過去問她怎麼了,司靈卻又提起了另一件麻煩事,他不得不繼續應付著,心神卻分了大半出來,一直追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轉了個彎,隱入閣樓之後。
有些失落,他正要收回視線,突然那道纖細的身影又折返了,這次她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沿著與方才一樣的線路向前奔去,燕朝虛愈發好奇,卻不急著追過去了,心裡隱隱有個預感——過一會兒,她還會回來的。
果然,半刻鐘後,宮小蟬又出現了,她一邊走,一邊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像在懊惱什麼,可眉宇間分明又透著釋然。恰好此時他和司靈的對話告一段落,他不再猶豫,送走了司靈,徑直走向宮小蟬。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宮小蟬完全沒留意到某人的接近,直到視野裡出現一雙玄色登雲靴,她才微微一愣,抬起頭來,燕朝虛笑道:“一直低著頭,可曾撿到什麼好東西?”
宮小蟬也笑了,搖搖頭,正待說什麼,又頓住了,低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樣事物,遞給燕朝虛:“前幾日我出去找隕石,路上得了這個。”
燕朝虛接過,端詳了一陣,眼中忽現異色:“這是……”
“給我的人說這叫‘靈犀貝’,一個靈犀貝分成兩片,用火灼燒一片,就能和另一片的持有人通話,即使相距萬里,依然靈驗,我給你的這個是左邊那片。”她攤開手掌,露出靈犀貝的另一片,然後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