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例外,高韶蘭拒絕了。
高誠沉下臉,問她:「那你想怎麼樣?」
高韶蘭起身,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溫聲說道:「兒臣想自己做主。」
高誠掃一眼桌案一角堆疊的畫像,冷聲問:「這不是已經讓你自己挑了?」
高韶蘭搖搖頭,道:「兒臣想回倉淮山。」
父王給她挑的這些人都是王都的官宦子弟,不可能跟著她去倉淮山。
高誠面色愈發難看:「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你依然不能釋懷?」
介意到連留在王都都不願意?
高韶蘭沉默,其實這些天她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抗拒的緣由。
她要的無非是隨心所欲,不受拘束。
但是嫁人之後,她會成為另一個大家族的一員,不得不守另一個大家族的規矩。雖然她是公主,可以稍微恣意一些,但到底嫁做人婦,她還是不能太過放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高家歷史上出嫁的公主,沒聽說有哪個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的。多的是如陌生人一般相敬如賓,遺憾著過此殘生。甚至還有變成怨偶,最後和離的。
比起規矩森嚴的家族貴公子,她更想找一個平常人,回倉淮山自由自在的過完後半輩子。
高韶蘭輕聲道:「其實父王要我嫁人,無非也是為了拉攏朝臣吧?」
畫像上列出來的貴公子,無一不是朝中重臣家的人。梁光譽也在其列。
高誠被她說中,眸色瞬間一凝。他默了默,哼笑一聲:「是又如何?你貴為公主,吃著朝廷俸祿,難道不該為高家奉獻?」
高韶蘭俯下身去:「那兒臣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還了這一切?」
高誠眉頭一擰:「什麼?」
高韶蘭平靜道:「雲縣正在打仗,兒臣空有一身蠻力,卻無用武之地。願前往雲縣,隨王叔作戰,以報王恩。」
高誠意外地看著她,「刀劍無眼,打仗可不是兒戲。更何況,你一個姑娘家,瞎湊什麼熱鬧?」
高韶蘭:「若不幸殞命,絕無怨言。」
這些天她回憶著以前王叔與她提到過的武藝技巧,對著練武的書,竟也磕磕巴巴地練起來了。
俞肅說的對,她要好好利用她的天分。
空有一張嘴是無法說服父王的。只有自己強大起來,讓父王刮目相看,她的要求,父王才會放在心上。
高誠擺擺手,拒絕了她:「我看你是在外多年,腦子都不清楚了。自古以來,哪兒有女人上戰場的先例?你說去就去,視國法為何物?」
高韶蘭:「父王……」
高誠斥道:「先回府冷靜冷靜,等想清楚了,孤再召你過來。」
又是變相軟禁。
高韶蘭眸光微動,心裡嗤笑一聲。
行吧,既然說不動父王,那就等王叔打了勝仗回來,讓他幫忙求求情。
她現在的實力,確實不適合上戰場。剛剛那麼說,也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父王的態度。
果然讓她失望了。
……
東倉淮的王都靠南,直到十二月時,天氣還是溫暖如春。而距離此地將近三千里的上都城,卻早已經颳起了凜冽的寒風。
深夜,細雪紛紛。
上都城已經宵禁了,各家各戶都熄了燈,關好門窗。整座皇城陷入到一片寂靜中。
二皇子瑞王的府邸中,卻悄無聲息地潛入幾個黑衣人,站到王府侍衛身後,在他們發出示警聲之前,動作利索地抹了他們的脖子。
瑞王被掀開被子的時候,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罵罵咧咧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刀光一閃,轉眼間身邊的美姬就被劈成了兩半。
他駭地驚叫一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