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麼久沒回去,我有點擔心。」蕭執說著,往她身後瞥一眼,「酒呢?」
「一會兒就有人送過去了,我們先回去吧。」
「好。」
蕭執沒看見那個所謂梁縣尉的身影,他也並不在意。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個梁縣尉賊眉鼠眼,一看就心術不正,有小人之相。
二人一同回到席上,不一會兒就有僕婢們抱著兩壇桃花酒送來。高廣嚴問:「梁縣尉呢?」
「回稟侯爺,剛剛縣衙裡來了人,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梁縣尉提前回去了。」侍女紅玉道。
夫妻二人一驚,對視一眼。大晚上的,衙門能有什麼事?怕不是因為剛剛高韶蘭說了什麼話,讓他難堪了吧?
他們有心想問問高韶蘭他們兩個人說什麼了,卻礙於有蕭執在場,不好開口。
高韶蘭笑道:「公務要緊,梁縣尉恐怕趕得急。我們繼續吃吧。」
她讓侍女把酒罈子開啟,親自捧著為高廣嚴倒了一杯:「王叔嘗嘗。」
高廣嚴端起酒杯,笑得有些勉強,「好,好。」
看來梁光譽和侄女的事兒是不成了。這可怎麼辦呢?
高廣嚴嚥下一口桃花酒,甜絲絲的,一點也不辣,沒忍住就喝多了。
侍女們走上前來,給高韶蘭和蕭執各自倒了一些,杜氏面前卻是沒有,她身子還沒好全,要禁酒。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宴才散了。
高韶蘭出門去送靜安侯夫婦。杜氏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梁縣尉是怎的了?」
高韶蘭一臉莫名:「我怎麼知道?興許是衙門中真的有急事吧。」
杜氏皺著眉頭,有些不信:「不是因為你與他說了重話?」
高韶蘭眨眨眼,她只是明確拒絕了他而已,算重話嗎?她不知道,於是她摸摸鼻子,沒有吭聲。
杜氏痛心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嘆口氣:「你啊……」
「這麼著也不是事兒,」杜氏想了想道,「嬸嬸之前與你說的話,你好好想想。不是說非得是梁縣尉,你若有其他看得上眼的,也行。」
反正不能拖到回王都,由著賢夫人給她挑。
「好,我知道了。」高韶蘭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把杜氏扶上馬車,沖他們揮揮手,「天晚了,王叔和嬸嬸路上小心。」
送走靜安侯夫婦,高韶蘭回到院中,蕭執已經不見了,只他的屋裡還亮著昏暗的光。
高韶蘭想起他在樹蔭下與自己說的那些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怔了片刻,高韶蘭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喚人備水沐浴,一番收拾,躺下歇息。
夏日的夜又熱又燥,一旁的屋角處放了些冰水,也還是不夠,碧荷坐在腳踏上為她打扇,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約莫是三更的時候,紅玉突然進屋喚她,小聲道:「公主,公主。」
高韶蘭睡得正熟,她睜開眼睛,看見紅玉一臉焦急,腦子還是蒙的:「怎麼了?」
「俞公子的病似乎是不好了,伺候他的小廝說,他額頭髮燙,怎麼都叫不醒。」紅玉道,「公主要去看看嗎?」
高韶蘭驚得一下子從榻上坐起來,伸腳去夠腳踏上的木屐,碧荷連忙彎腰給她穿上,紅玉把她的外衫從衣架上拿過來,為她披好。
高韶蘭隨手攏了兩下頭髮,往外頭走去:「趕緊讓人去請鄒大夫下山。」
紅玉應下,連忙去辦。
她這一院子裡頭,沒一個會醫術的。
好端端的,俞肅怎麼就發熱了呢?明明鄒大夫說他身上的毒不嚴重,吃兩副藥就好了。晚上吃飯時,他看著也好好的。
高韶蘭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