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回王宮去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那邊的生活?
哦對,他突然想起來,前幾日她與他說過,回到王宮,她就要與人成婚了。
蕭執還在病中,其實沒什麼胃口。他輕輕放下筷子,從劉有手裡接過帕子擦擦嘴角,喚高韶蘭:「姐姐。」
「嗯?」高韶蘭還沒吃完,她抬眼看過去,疑惑道,「你這就吃完了?」
蕭執:「嗯。昨日那個梁縣尉,來這裡做什麼的?」
「你問他幹什麼?」高韶蘭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就沒有回答。
蕭執卻道:「靜安侯是不是想讓那個梁縣尉做駙馬?」
高韶蘭不意他竟然看出來了,一時有些窘迫。她也放下碗筷,一邊拿過帕子擦嘴一邊說道:「沒有的事,不會是他。」
蕭執哦了一聲:「那就好。我就是想與姐姐說,那梁縣尉一看就心術不正,有小人之相,姐姐當心被他騙了。」
高韶蘭樂了,轉目看向蕭執:「這你都能看出來?你明明就不認識他。」
蕭執正色道:「我從前見過他這樣的人,為了攀附權貴,什麼事做不出來。人前人後兩幅面孔,最為可怕。」
高韶蘭一怔,搖頭失笑:「我離開王宮多年,早就算不上什麼權貴了。」
蕭執:「不,無論怎麼,姐姐都是王室公主。」而且是唯一的嫡公主。
高韶蘭一時沉默。
短短十二個時辰之內,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有人強調她的身份了。
她突然想起她的阿弟,這麼多年一個人在王宮,會不會真的像梁光譽所說的那樣,孤苦無依?
可是她隱約記得,當年阿弟是非常受父王喜愛的,只是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紅玉和劉有上來收拾桌子,將碗筷收到託盤上,端著退出去。
蕭執問:「既然不是梁縣尉,那姐姐想找什麼樣的駙馬?」
高韶蘭回過神來,瞥他一眼,頗為疑惑道:「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蕭執面色不改:「姐姐的終身大事,我自然要關心。」
高韶蘭嗤地一聲笑了:「你還小呢,說了你也不明白。」
蕭執:「……」
看見蕭執面色不好,她嘆息一聲:「我也沒想過,等回王宮見過父王再說。反正到時候你也已經回周國去了。」
所以他關心不關心的,有什麼用處?估計等他走之後,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蕭執:「……」
高韶蘭沒發現蕭執的情緒變化,她自顧自道:「而且你不是說,我應該去學一些武學技巧,研究排兵布陣嗎?這樣的話,我就更不想嫁人了。」
蕭執眼皮一跳,倒是沒想到自己當時隨口說的兩句話會讓她產生這樣的念頭。
「我只是隨便說的。」蕭執道,「你只做一個富貴公主,一輩子無憂無慮,也很好。」
高韶蘭搖頭失笑。
哪裡會無憂無慮呢?過去的十幾年,她煩惱的地方多了去了。
蕭執或許只是隨口說說,但她是真的上心了。
不過高韶蘭什麼也沒說,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先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歇一會兒。」
折騰大半夜,她也累了。
蕭執沒再攔著。
他看著她走出房門,腳步聲漸漸遠去,莫名覺得煩躁。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自己一大口涼茶。
第十一章
等到這日傍晚,蕭執的燒就退了。高韶蘭擔心他病情反覆,仍然交代劉有好好照看,藥沒停,吃食也還是一樣的清淡。
次日一早,高韶蘭派上山的人把鄒大夫接了下來,鄒大夫先給蕭執又診了回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