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去和親,西倉淮王怎麼會不與她親近呢?新婚之夜,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西倉淮王膝下最大的兒子也就五歲,他一死,王位空懸,足夠他們亂上一陣,東倉淮也可以趁此機會休養生息。來日一雪前恥不是不可能。
至於能不能逃出來,高韶蘭心說,看命吧。
反正戰敗和親的恥辱,她忍不下去。
她是一定要為王叔報仇的。
高誠一時哽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高韶蘭這一去,就可能再也回不來?
高韶蘭道:「當然,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你答應我的事食言,因此你要在我出發之前,向大周遞交請立太子的文書。」
原本在倉淮山的時候,她確實不願意用婚事來換阿弟的前程。但如今這種情況,她願意借著為王叔報仇、一雪國恥的機會,也為阿弟謀求一下利益。
畢竟阿弟對她是真的維護。也是除了王叔和嬸嬸之外,對她最好的高家人了。
高誠喉頭一動:「孤答應你。」
高韶蘭神情倨傲,態度可以稱得上是大不敬,但高誠氣不起來,只覺得心酸。
高韶蘭點點頭:「既然如此,還請父王撥給我一些禁衛,如果有武藝高強的女子,也都給我分配一些。趁著出發之前,我要見見他們。」
默契、計劃什麼的,都需要提前磨合。
從章華殿出來,日頭正高。高韶蘭抬手擱在額頭上擋了擋,高鴻小跑至她身前,一臉焦急道:「姐姐,你們說什麼了?」
高韶蘭看看他,微微一笑:「沒什麼,你不必擔心。」
高鴻氣急了:「我怎麼會不擔心!父王是不是要你替……」
高韶蘭突然捂住他的嘴,皺著眉頭道:「這事兒宮裡還沒幾個人知道,你小點聲。」
高鴻不情不願的把話憋回肚子裡。
高韶蘭拉著他的手往外走,聲音又柔又輕:「跟我回公主府,我慢慢說給你聽。」
……
沒過幾日,朝堂上傳出來王上要立四殿下高鴻為太子的訊息,王上親筆寫了一封國書,派遣使者送往大周,請立王太子。
賢夫人知道之後,大驚失色,又跑到章華殿哭訴。
高誠耐著性子聽她哭了半晌,為她的兒子謀不平,最後只皺著眉頭擺擺手。
「劉氏,做人不能太貪心。」
賢夫人茫然地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
「孤已經讓昭陽代替文馨出嫁,你保住了女兒,就不要再妄想儲位。」
說完,高誠冷著臉起身,拂袖離開。
留下賢夫人怔怔地癱坐在地。
她不知道,她幾天前的一場哭訴,竟然讓王上的天平直接傾向了四殿下。
這可怎麼辦?
兒子不能登基,她以後不能獲封王太后,就一輩子只是個妾!
賢夫人掌心撐著地面,指尖屈起,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剮蹭聲,面孔逐漸變得猙獰。
……
高韶蘭出發這天,是春夏之交,四月初一。
文馨公主早就在幾日之前就被秘密送到佛堂,由高韶蘭頂替了文馨的身份,住在文馨的府邸。
高韶蘭頭一日拜過母后的牌位,今晨又在宮門處拜別父王,就轉身登上了送嫁的馬車。
她一身嫁衣如火,白麵朱唇,濃濃的妝容將她原本樣貌的特點盡數遮掩,只餘一雙靈動清澈的杏眸。
她代替文馨出嫁的事,誰也沒告訴,就連弟弟高鴻也被她哄住了。
不過高鴻被冊立為太子的那天,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高韶蘭應該是與父王做了什麼交易,他急沖衝出宮要見高韶蘭,卻被父王的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