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宛毓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於是道:「當初在九江郡時,我就是因為不小心聽到了陛下和其他人的對話,才被陛下送回倉淮山的。當初您根本就不是自願來大周的,對不對?」
高韶蘭聽得奇怪,下意識問道:「九江郡?你當時聽到了什麼?」
她還記得鄒宛毓去九江郡找她,第二日就走了,還是在她出發準備回柏縣見高鴻的時候,蕭執告訴她的。
蕭執說他讓人把鄒宛毓送回去,順便問候鄒老,她當時覺得很正常的事,現在聽來居然是另有隱情?
鄒宛毓含糊道:「具體說了什麼我也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陛下交代那人,要把剩下的差事辦好,說的應該就是去東倉淮求娶您的事。」
她不是很清楚當時的彎彎繞繞,但高韶蘭一聽就明白了。
蕭執那會兒還在她面前裝出一副無辜模樣,好像和親這事兒是她父王一廂情願的手筆,但是鄒宛毓聽到了真相,蕭執怕她知道,就連夜把鄒宛毓送走了。
果然是個混蛋啊,騙了她那麼久。
高韶蘭心緒複雜,又喝了口茶。
落在鄒宛毓眼裡,就是心情不悅的表現。
鄒宛毓道:「如果殿下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她看向高韶蘭,目光堅定道:「您可以信任我。」
高韶蘭微微一怔,眸中不禁也染了些笑意:「好。」
混蛋蕭執把她身邊幫她的人一個個都趕走了,她正缺人手。
……
傍晚時天空又落了雪,不一會兒房簷、地上就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蕭執踏雪而歸,吳忠伸手為他解下外頭的大氅,抖落上頭的飛雪,掛到一邊。蕭執步入房內,看見高韶蘭正歪在榻上看書。
他沒有走過去,先到炭盆邊烤了烤手,然後才到高韶蘭身前,彎下腰去:「在看什麼?」
高韶蘭道:「薛女醫給我送來兩本講孕期注意事項的書,我隨便看看。」
她把書合起來,放到手邊的案几上,搖搖頭:「枯燥乏味,不想看了。」
蕭執輕嗤一聲:「還說我裝得像,你裝得也挺像的。」
居然還研究起這個。
「就算真懷上了,也有下頭的人操心,用不著你費心思。」蕭執拉住她的手。他剛在炭盆上烤過的手溫暖乾燥,握住高韶蘭稍有些冰涼的指尖。
「怎麼還是這麼涼?」蕭執皺了皺眉,「手爐呢?」
高韶蘭抬了抬下巴,示意在一邊案几上。
「我要看書,就懶得用了。」
蕭執便握緊了她的手,給她暖著。
「母后昨夜在靈堂守了一夜,今天便病倒了。」蕭執面色不太好看,「我已經讓人送她回仁壽宮了。有大臣稱讚她忠貞賢良,讓我不要再軟禁她。」
高韶蘭點頭道:「一直軟禁著也不是事兒,好歹是太后,體面還是要有的。」
蕭執聽她這麼說,便沉默了一會兒,道:「好。不過你依然不用怕她,她要是敢難為你……」
高韶蘭笑著挑了挑眉:「怎會?我連你都不怕。」
蕭執:「……」
蕭執頓了一頓,的確,她經常氣他,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偏偏他還得寵著縱著,什麼都由著她。
誰讓他喜歡她。
蕭執目光幽深,捏住高韶蘭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被蕭執抱到床上,勁瘦有力的身軀壓下來的時候,高韶蘭才驟然反應過來,推了推他:「這幾天不行。」
「……」蕭執臉色有些難看,「怎麼又來了?」
難受歸難受,蕭執還是聽話地躺下來,抱住她蹭了蹭,不太高興地說:「又要等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