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有。
眼前的人影變得重重疊疊,手指明明捏著酒杯卻像捏了團空氣,耳邊還能聽到樂團賣力的演出和周圍的說話聲,可飄飄忽忽的,像在做夢。
原來這就是酒醉的滋味?果然令人難以抗拒。
烏利爾嘗過了這感覺,自然而然就運用神力試圖將體內的酒精淨化。但下一秒,烏利爾的瞳孔就不由自主的緊縮了起來——神力居然完全不受控制,明明可以感覺到體內充沛的力量,呼叫時卻像是蒙了一層什麼。不僅如此,他的四肢也有些不受控制,明明只是想將酒杯放下,卻因指節無力,酒杯直接摔落在地,發出鏗的一聲清響。
酒里加了什麼……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烏利爾用力盡力睜眼朝米迦勒那裡看去——模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米迦勒,把他封印起來吧!”路西法的聲音比樂團奏出的樂曲還要優美,但烏利爾的額頭卻冒出一滴冷汗。
身體不受控制,精神也無法集中,僅有一點意識還殘餘著感知外界。這狀態糟糕透了,但更令烏利爾心驚的是,除了路西法的聲音,四面一片死寂,以乎是佈置了結界。
糟糕的事還不止於此。烏利爾居然感覺到米迦勒的方向傳來極其強烈的魔法波動。他不由得有些發愣。路西法說要讓米迦勒封印他,在他看來只是故意瓦解離間他和米迦勒之間的信任,難道說,米迦勒真的和路西法……
沒有時間思考,烏利爾用盡力氣在舌尖一咬。雖然力氣軟弱,但總算造成了一點疼痛,讓他的精神瞬間清醒片刻。
僅這片刻,烏利爾已經手指發涼——紅色的十字架在米迦勒身前緩緩凝聚成形,對他散發出強烈的神聖氣息。
米迦勒是神之王子,他天生為討伐黑暗而戰,因此,他具有極其強大的戰鬥力與封印之力。
烏利爾並不敢肯定自己在全盛時期就能完全免疫,更何況現在。
意識再度被撕扯著陷入那杯酒液帶來的奇妙感官之中。烏利爾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甘,並不只是這個匪夷所思的陷阱……他想到了馬太,想到了許多雖然藏在他的記憶裡,卻從不曾正視的畫面。
在拉斐爾還沒有轉生成馬太的時候,烏利爾最不喜歡的大天使長就是他——濫愛、所有人都喜歡他,愛他。只因為他是狗屁的快樂天使!而他,卻代表著恐怖,連創造他的至高神也對他有著一絲疏離。
他沒有感情,對弱小者生不出同情心,在人界遇到那個唯一說愛他的少年時想到的也只是摧毀而不是欣喜?
他天生殘缺,但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只要是生命,就會進化!但能感覺到自己逐漸擁有許多曾經不曾有過的感受,只是不太明顯。
而能令他失態的,也只有拉斐爾這個牛皮糖一樣的傢伙。
拉斐爾玩夠了天使人類,居然對他示愛。這簡直是天方夜潭。可更奇怪的人是他自己。他居然一次次的遲疑,甚至一時大意默許了拉斐爾的侵犯。
若不是在他的潛意識中有著保護天國的指令,他恐怕會忍不住封印拉斐爾。
他以為只要有足夠的體驗,他能變得完整,拉斐爾只是一個工具。
可心臟為什麼在聽到拉斐爾說“玩玩而已”時如撕裂一般疼痛。
這種陌生的情緒讓他狂亂,憤怒,想毀滅一切。
他選擇遮蔽這段記憶,如耶穌與至高神所願。
也許最欣喜的是拉斐爾。不過,與他再無關係!
烏利爾在恍惚中感受到濃郁的神聖力量充斥在四面八方,就像一隻巨繭一套將他逐漸包裹蠶食。
他不理解,米迦勒居然為了路西法背叛至高神。如果真的這麼深愛,為什麼米迦勒還可以和別人發生關係?
不知道從哪裡刮來強勁的風刃,烏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