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問他,他倆分明接下了尋找天燈的任務,照理說應該義無反顧地只想著如何找回,哪有心思去想什麼應該不應該。
“我……我沒什麼想法,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不是嗎?”
雲瀾的表情有些無措,比起這個問題本身,其實他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都這麼問。
誰知雲摯聽他這麼一說,竟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過就對了!我們自己就是天燈的受益者,怎麼能得了好處還賣乖呢!”
雲瀾猛地一驚,的確,他自己不就是乾影天燈的受益者嗎!託天燈的福他才能成為正式弟子,才能和這麼厲害的雲摯師兄坐在一起喝酒!事到如今卻反過來質疑天燈,這怎麼說都有些不厚道吧?
雲瀾很少去想一些大道理,但總有些樸素的正義觀,起碼他知道,別人給了你好處,你就不能說這個人的壞話。哪怕是個物件也一樣!
雲瀾又和雲摯師兄聊了很久,他覺得雲摯師兄很神奇,武功又好,脾氣又好,還很能喝酒,他把剩餘的酒都喝光後也沒醉。最重要的是,雲摯師兄一句話就給自己解了惑,對乾影天燈產生質疑的應該都是那些結不了印的人,而已經結印的人本就是受天燈恩惠的,怎麼還能對天燈不敬呢?
以前他只覺得雲佑師兄很了不起,但現在看來乾影山有的是厲害前輩,自己在幼時沒能深入瞭解他們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要不要與雲摯師兄進一步深交他還是有些猶豫的,總有些不和諧的雜音縈繞在他心頭。雲摯師兄與雲佑師兄總在偷偷較勁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由於東院大師兄是那個樣子,於是雲摯就把較量的目標放在了雲佑身上。雲瀾擔心如果自己和西院大師兄走得太近,不知道雲佑師兄會不會不高興……而且雲摯師兄顯然並不掩飾這一點,剛才聊天時就明裡暗裡都在打探雲佑師兄的近況,他使盡了渾身解數才努力避開話題。
雲瀾邊走邊想,已經逐漸接近了客棧。但就在這時,他看到客棧邊的柳樹下,雲渡正和雲慧說著什麼。雲瀾正想叫他們,卻看見雲渡轉了個隱蔽的角度,一撩衣襬,給雲慧展示他腿上的狼印。
這個距離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云渡給雲慧展示身上的印卻是不爭的事實。他不知道雲渡以前有沒有給雲慧看過,他也不敢問,總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不過看雲慧的神色,他並不驚訝,也不欣喜,好像不是第一次看了。
那麼,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給他看印,他們到底聊到了什麼?
雲瀾漸漸走近,兩人也發現了他。雲慧很大方地和他打招呼,他點頭應了一下,卻難掩心不在焉的尷尬。
雲渡倒是沒計較先前的吵架,拉起他就走:“回房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出發!”
“呃?去哪裡?”
“去找乾影天燈。”
“去哪裡找?你有線索了?”
“還不確定,但值得一試。”
雲瀾沒有再追問,不用說,這線索肯定來自剛才的雲慧。雲渡不是像他那樣會四處搭話和結交朋友的人,自從來了武林大會後,雲渡幾乎沒和陌生人說過什麼話。倒是雲慧帶來的一眾學徒非常活躍,四處勾搭,說不定就是在他們無心的閒聊中有了什麼發現。
有了新的線索是好事,可雲瀾並不開心,他以為雲慧是不知道他們的任務的。雲摯師兄可能從掌門那裡直接聽說,但云慧呢?雲慧唯一的渠道就是從雲渡這裡聽說。雲渡連這個都告訴他!
雲瀾悶聲不響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而云渡也滿腹心事,兩個人都很沉默,一晚上並沒有誰主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