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遠眺,攻打荒北城的海妖漫山遍野,將雪山圍得水洩不通,首當其衝除了七鰓鰻外,還有另外幾族的海妖,一種體型龐大,雙首六足,力大無窮,一種纖長如蛇,四足兩翼,噴吐劇毒,另一種與美人魚相彷彿,只不過上半身是魚,下半身是人,善使水行妖術。
海妖的攻勢如此猛烈,這種時候趕回去助陣,那是腦子進水了,能置身事外是再好不過的選擇,角夫與裴筏對視一眼,默契地隻字不提。
魏十七正打算問上一句“海妖經常襲擊荒北城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皺了皺眉頭,緩緩道:“打又打不下,打下了也佔不住,這些海妖當真是腦子進海水了!”
裴筏屁顛屁顛湊上前,主動解釋道:“韓兄有所不知,每隔十來年,冰天雪地大雪封山,海妖都會率眾攻打一下荒北城,據說一來是練練兵,挑選精銳編入戍衛,二來消耗掉一些無能的族人,免得繁衍過多,在海中不安分,徒費食物。城主也知道他們的打算,哪個……哪個……”
魏十七心知肚明,介面道:“養寇自重,藉此機會給城內豪族施壓,逼著他們安分守己一些,是嗎?”
裴筏“嘿嘿”笑了起來,笑得像只小猴子,這些話他當然不適宜說,不過對方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角夫悶聲不吭,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一臉尷尬,第一次覺得自己腦筋轉不過彎來。
魏十七把行囊丟給角夫,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些靈芝你先拿去,有機會出手了,別忘了分潤一些好處。”
角夫對他多了幾分敬畏,不再像從前那樣隨意,抱著行囊連連答應,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魏十七沉吟數息,對裴筏道:“像之前那樣的蚩尤妖丹,還能再弄到手嗎?”
裴筏聞言心中一喜,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不知韓兄要多少?”
“多多益善。”
角夫忽然福至心靈,笨拙地插嘴道:“那個……裴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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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熟門熟路,有機會的話,不妨向海妖多交易一些妖丹,從我這裡拿靈芝抵充,不會虧待你的!”
“呵呵,角兄言重了,此事包在我身上。”
三人因緣際會,共同經歷了這一場波折,也算是患難之交,雖然沒有形諸於口,但彼此相幫相襯,卻是心照不宣的事。角夫和裴筏都存了心思交結,主動攬下活計,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番,三人合計定,分頭行事,裴筏去尋海妖的門路,角夫伺機返回荒北城,將靈芝斟酌出手,魏十七留在雪原監視海妖的異動。
荒北城依山而築,易守難攻,又有天妖遺下的大陣守護,這種小打小鬧根本不上臺面。海妖數量雖多,卻被卡在山腳下,不得寸進,攻守雙方你來我往,以海妖死傷居多,城中強手如林,防禦頗有章法,面目隔得遠了,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
魏十七目光犀利,早看出妖奴和海妖僵持不下,打得雖然熱鬧,卻十分默契,從始至終都沒有失控。這種溫吞水一般的戰局,沒什麼看頭,他跳下樹梢,隨手抓了一團雪,塞進口中潤潤喉,低頭尋思著臨去時姬櫻的約請,心中有些吃不准她的用意。
不過區區九節蟻的巢穴,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他身負“地行”和“蹈空”神通,至不濟也能從容遁走,怕什麼!
白晝漸漸過去,三日西沉,四月東昇,海妖攻打多時,無有寸功,潮水般退了下去,回到淵海歇息。夜空中星光璀璨,極光變幻,四下裡唯有朔風嗚咽不已,掃過寂寥的雪原,揚起陣陣雪霰。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九節蟻的巢穴口,魏十七猶豫片刻,嗤笑一聲,縱身跳了下去。
像一滴水,一片葉,一根羽毛,劃破黑暗,墜入洞穴。魏十七目光炯炯,早看見姬櫻孤身站在洞底,九節蟻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