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元兒去後,魏十七將龍蝠喚來,命其現出大鰩法身,浮於空中。雪峰崩塌,荒北城蕩然無存,此地也已淪為一片廢墟,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吞陽侍女甚是知趣,將梅真人送至魏十七身邊,侍立於一旁聽候吩咐。
抽取造化樹的生機,渡入梅真人體內,助其回覆元氣,為降服大敵,她不惜耗盡一身真元,施展“言出法隨”的大神通,暫時脫力,尚無大礙。魏十七見吞陽侍女甚是乖巧,從袖中取出還真鐲,摩挲一回,問道:“還真童子何在?”
吞陽侍女恭恭敬敬道:“老爺明鑑,還真童子器靈之身被破,一點靈性遁回鐲內,並未傷及本源,假以時日,當可復原如初。”
“尚需多久?”
吞陽侍女猶豫片刻,道:“少則百年,多則千載。”
“適才定慧和尚為毒霧點染,急於脫身,自行遁去,你去把他找回來,我有話問他。”
吞陽侍女答應一聲,躬身辭去,將身子一縱,化作一道白光,倏地遠去。
魏十七收起還真鐲,低頭望去,只見六龍已將秦渠的血肉吞噬殆盡,行動遲緩,頗有幾分痴肥蠢樣,亂石堆中棄著一具髒兮兮的真仙甲冑,像蛇蛻一樣盤成一團。他召回六龍回馭斬,又張開五指凌空一抓,將甲冑攝入手中,手掌一翻,收入洞天之內。
大敵授首,局勢已定,不用他再插手,魏十七喚出屠真,囑咐了幾句,盤膝坐定,慢慢合上眼,鼻息若有若無,物我兩忘,專心靜養。屠真看了他幾眼,清冷的小臉染上了一絲柔和,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寸步不離守在他身旁。
魏十七將心神沉入洞天,取過真仙甲冑,細細看了一回,心中微動,徑直來到造化樹下,輕輕放下甲冑。
造化樹打了個激靈,似乎有些困惑,搖曳著枝條不明就裡,並沒有表現出欣喜和渴求。在魏十七看來,造化樹的食性很雜,仙露,妖丹,星力,神念,殘骸,毒霧,但凡跟真仙搭到點邊,都能成為滋養的肥料,據秦渠所言,這真仙甲冑是他硬抗天庭霹靂後留存下來的遺物,為何造化樹有些懶洋洋的,不怎麼感興趣?
魏十七沉吟良久,忽然記起一事,當初他出其不意,以六龍回馭斬擊潰抱朴化身,神念星力盡為造化樹吞噬,唯獨星屑棄之不顧,秦渠成就真仙后修煉“命星”之法,星力星屑不虞匱乏,這一具真仙甲冑不知煉化了多少星屑,堅硬無比,只怕造化樹是老虎吞天,無從下口。
想通了這一節,魏十七心中有了主意。他手頭能夠滋養的造化樹的東西不多,抱朴子殘魂是破曉真身的主魂,他肉身被創,遲遲未愈,巴蛇法相沉睡不醒,神兵真身不可或缺,秦渠以妖丹寄魂,此人深諳真仙底細,留著他還有大用,數來數去,也只有動這具真仙甲冑的主意了。
魏十七召來秦渠一問,果不其然,當年他為抵禦天庭符詔之劫,前後花費了千載光陰,將海量星屑一點點煉入甲冑,才成就這一宗護身至寶,連天庭霹靂都未能摧毀,總算不枉費一番工夫。這甲冑與秦渠真身相合,嚴絲合縫,對魏十七卻毫無用處,他問明煉化星屑之法,秦渠只道對方有意將甲冑修修改改,佔為己有,肚子裡暗覺好笑,真仙至寶差不起一星半點,難不成他還能變身為一條馬陸?當下也不說破,將秘法傾囊相授,一點都沒有藏私。
這是實打實的真仙手段,魏十七隻能望而興嘆,單是第一步呼叫浩大的真仙之力,就把他的心思堵死。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毫無變通之法,魏十七乾脆將真仙甲冑丟入昆吾金塔,蟲族秘法交與抱朴子殘魂,傳去一道神念,叮囑他想方設法,把甲冑中的星屑盡數抽出,也不管殘魂明不明白,死馬當活馬醫。
胡不歸得陰元兒之助,漸漸佔據了上風,蟲族開始四散潰退,他揮軍趁勝追擊,足足花了半載工夫,才將餘孽清掃乾淨。這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