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旁的冰川挨挨擦擦,頻繁撞擊,渾不當回事,反起到遏制一二的效用,不至於失控。魏十七覺得好生有趣,與過山車相仿,他伸出腳尖點點閻川的後頸,道:“再快一些!”閻川苦笑一聲,不敢違背,只得舒展身軀,壯著膽子往下滑去,有如飛一般,左一撞右一撞,砰砰砰砰,撞得暈頭轉向,身不由己,堅持了數十息,一頭扎進冰川,小半個腦袋沒入其中,這才停了下來。
魏十七跳下鯉鯨背,舉頭四顧,這一段溜道已經到了盡頭,前方又是一座屹立的冰山,勢拔山嶽,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頭。閻川化作人形,從冰坑中退了出來,兀自眼冒金星,他伸手摸摸腦袋,苦著臉嘆了口氣,看看魏十七,又嘆了口氣。
等了好一陣,閻白和閻田才先後抵達,他們比閻川謹慎得多,雖然慢了些,卻勝在平穩,沒吃什麼苦頭。眾人歇息片刻,再度上路,魏十七嫌鯉鯨攀爬冰川太過遲緩,乾脆抓住閻川的胳膊拎將起來,打了數個旋,奮力一擲,閻川“哇哇”亂叫,身不由己飛向高空,去勢將盡,正好掠過冰川,他急忙伸長了胳膊抱住冰山,四肢並用爬了上去,兀自驚魂未定。
“有趣!真有趣!”沙艨艟學著他的樣拎起閻田,催動神兵真身,用足了力氣高高拋起,卻差了丈許,怎麼夠都夠不著,閻田凌空扒拉了一回,慘叫著摔下來,被沙艨艟伸出雙臂穩穩接住。
一忽兒高一忽兒低,一忽兒近一忽兒遠,連著拋了七八趟,沙艨艟找到了竅門,一舉成功,閻田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地,癱倒在閻川身旁,臉色煞白,像醉酒,又像暈海,吐得一塌糊塗。
沙艨艟摩拳擦掌,把目光投向閻白,後者見勢不妙,急忙搶到魏十七身旁,賠笑道:“有勞大人送一程,免得耽擱時日,誤了大事……”
狗日的!馬屁精!沙艨艟頓時意興闌珊,也不去管他,將腰一扭,身形拔地而起,履冰山如平地,噔噔噔飛奔,無移時工夫便登上了冰川,腦後風聲嘹亮,閻白一掠而過,“啪嗒”落在腳邊,四仰八叉,像一條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