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將他扶起,用力搖晃,試圖將他喚醒。這一撞力量極大,也虧得黃犢舟足夠結實,沒有四分五裂,奎安如死了一般,怎麼叫都不醒。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奎安才悠悠醒轉,頭上鼓起一個顫巍巍的血包,似乎一碰就會破。他暈暈乎乎,想不起發生了什麼,熊精七嘴八舌說了一通,他只得報以苦笑,這海里的勾當,實在生疏得緊,說巧不巧撞暈過去,實在是丟臉。他板起面孔,勒令眾人不得多嘴,威逼利誘一番,瞥了奎璃一眼,見她臉色蒼白,似乎有些暈水,靠在馬背上不聲不響,心中的些許疑惑也隨之拋諸腦後。
頭上的血包始終沒有消退,疼得厲害,奎安有些心神恍惚,不再找李靜昀囉嗦。那包是如此之大,即便沒人言說,換乘之際也瞞不過人,奎柯只是搖搖頭,淡淡叮囑他要小心,奎北卻找個機會揶揄了他幾句,令他羞惱不堪。
東海道五十三次,黃犢舟一程接一程,一路平安無事,半載之後,終於抵達北海,停在了極北苦寒之地。眾人牽著食薊馬踏上冰原,寒風刺骨,風雪襲人,饒是皮糙肉厚,一時間也凍得叫苦不迭,抱著雙臂跳個不停。
李靜昀站直了身軀,放眼望去,只見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中,一座雪峰拔地而起,如利劍直插蒼天,城池依山而築,像一條巨蛇,在三輪赤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令人心神搖曳,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蜷縮在黃犢舟中,舒展不開手腳,眾人盡皆疲憊不堪,一個個縮手縮腳,打不起精神。初來北地,奎柯擔心眾人適應不了酷寒,便在附近找了一個避風的山坳,暫且歇息數日。
奎北叫了幾個相熟的熊精,踩著亂瓊碎玉,到冰原之上獵些血食,奎安留下來照看營地,安排眾人餵馬的餵馬,取水的取水,拾柴的拾柴,一陣忙亂。
奎柯獨自登上一片高地,極目遠眺,只見雲層之下,北海之旁,一座半島形同牛角,向東南折去,海灣西側,築起一座新月形的輔城,隱隱望見人頭攢動,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那裡是北海灣,那裡就是荒北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