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鼻而來,沁入心脾,令人精神大振。胡魁鬥命月眉兒取來無根水,將藥丸吞下,一開始沒什麼異樣,十餘息後,一股火辣辣的熱力從腹內騰起,左衝右突,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臉色微變,一屁股坐倒在地。
熱力在臟腑經絡中滾來滾去,愈來愈旺盛,不過片刻光景,胡魁鬥就出了一身大汗,大小衣裳盡數溼透,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長長舒了口氣,周身面板通紅,三千六百毛孔開張,蒸汽氤氳而起,裡外通透,熱力由盛轉弱,化作無數細小的暖流,滋補著萎靡不振的精氣神。久旱逢甘霖,胡魁鬥不禁老淚縱橫,渾身肥肉顫抖,下一刻哈哈大笑,笑聲中夾雜著嗚咽哭腔。
月眉兒與月梢兒侍奉在旁,見主人一忽兒哭一忽兒笑,如此失態,忍不住別過頭去,提起衣袖悄悄摸去熱淚,她們有一種熬出頭的強烈預感,只可惜月朧兒香消玉殞,月牙兒又離他們而去,她們四人,再不能重歸主人膝下。
馬車穿過平川城,停在城南別院外,月牙兒跳下車,叩開大門,喚來夏分侍奉二位主人入內。連日鏖戰,流言蜚語不絕,夏分一顆心忐忑不安,直到主人迴轉別院,這才一塊石頭落地,咬著嘴唇笑逐顏開,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月牙兒命車伕將馬車繞到後院安頓下來,這一整套車駕是胡魁斗的奉禮,供糜氏夫婦出行。馬車也就罷了,那兩匹高頭大馬非是凡物,天生異種,嗜食血肉,從頭到尾黝黑髮亮,沒有半根雜毛,平川城中養得起如此神駿的馬匹,不出雙手之數。
月牙兒匆匆趕到客廳伺候,見男女主人難得都在,夏分奉上茶來,庭院內清風徐來,花樹搖曳,夜叉國引聯軍來襲已成為過去,別院遺世獨立,安寧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