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主系一魁梧大漢,手長腿長,虎背熊腰,滿臉絡腮大胡,乍一看好生威猛。他稱大力牛王為“吾兒”,魏十七原以為也是一頭牛怪,不想他與南明小主一般人模人樣,看不出分毫根腳。深淵魔獸道行修煉到高深處,要麼如藏兵洞九頭蛇、渡鴉崗樹妖,蛇盤谷兇獸、伏波江鼉龍,原形原貌,龐然大物,要麼如西陵主、南明小主,乾脆化作人身,開口能言,似無面蛛女這等半人半蟲的醜陋形貌,實則是在落風谷下鎮壓多年,元氣大傷,才被人一眼看穿。
正主現身,劈了一道五色劫雷,動開了手,也沒什麼好多說的,魏十七目光一凝,心念引動十惡命星,又一點星芒墜落深淵。西陵主適才見識過星力的暴戾凶煞,溫養多年的一團行空黑雲,頃刻間攪得一乾二淨,略有幾分忌憚,當下悶哼一聲,丹田內血氣鼓盪,周身血光流轉,如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
魏十七起右手一抹,掌心金光暴漲,誅仙金符化作一柄利劍,接引星芒,順勢一劍斬落。西陵主只覺身軀一沉,如被十萬大山壓住,左右前後騰挪不得,心知這一劍禁錮天地,只能硬接,他深吸一口氣,五指虛抓,攝出一柄烏沉沉的斷槍,血氣如江潮洶湧,傾瀉而入。斷槍猛地伸長補全,先是一道虛影,瞬息由虛轉實,無數豆大的血符驟然亮起,洪荒氣息噴薄而出,魔獸齊齊癱倒在地,五感閉塞,意識淪喪,唯有南明小主睜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臉色極為難看。
那斷槍不同尋常!魏十七腦中轉過念頭,左手虛虛按向西陵主,後發先至,以佛光鎮壓血氣,卻發覺西陵主並非將血氣灌注斷槍,而是那斷槍反客為主,從其體內源源不絕汲取血氣,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竟無功而返。
金劍落於鐵槍之上,一聲輕響,如琉璃破碎,血符急速流淌,鐵槍嗡嗡作響,金劍反彈三尺,竟斬之不動。魏十七毫不猶豫催動法則之線,編織域界將西陵主困住,將心
念一喚,十惡命星噴薄血光,將深淵的天空染成血紅,頃刻間連降一十三顆星芒,為誅仙金符接引,星力層層疊加,凶煞之氣充斥寰宇。
當年他屠滅蛇盤谷兇獸,駕馭不住宏偉星力,肉身潰散,洞天崩塌,如今世易時移,十惡星軀完滿無缺,一擊之力,足以毀天滅地。
西陵主識得厲害,急欲退避,卻身陷域界,他緊咬牙關,體內雷霆轟然巨響,口鼻耳目之中噴出霍霍電光,生生掙脫法則之線的束縛,卻已經慢了半拍。金劍接引星芒,略一頓挫,便急斬而下,剎那間劍身消融,化作七重金輪,光暈流轉,捲動星力壓下。西陵主耳畔“嗡”一聲尖嘯,體內血氣如脫韁的野馬,盡數湧入鐵槍,身軀彷彿被一股意念侵佔,逼得他不能退,只能進。成也此槍,敗也此槍,他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傾盡全力揮動鐵槍,朝金輪挑去。
金輪一出,南明小主渾身冰涼,腿腳一陣陣發軟,她終於察覺自己是何等愚蠢,螢光如何能與皓月爭輝,她若與西陵主易地而處,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南方之主山濤鼎盛之時,也許……可能……只怕……不過如此吧!
鐵槍之中一縷執念不滅,遇強則強,決不退縮半步,強行抽取西陵主體內血氣,不知饜足,與金輪實打實硬拼一記。槍尖劃破光暈,抽刀斷水,無聲無息落在正中一點,七重金輪如鎖鑰轉動,將鐵槍牢牢鎖定,星力如絞盤一般左旋右轉,血符蜂擁而入,潰散於無形。
西陵主眼看七重金輪愈旋愈急,層層盪開,鐵槍的光華漸次黯淡,心知對方不可力敵,猛然間將雙手一撒,縱聲厲嘯,電光從口鼻耳目中狂卷而出,將身軀團團裹住,編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繭,雷聲隆隆不絕,響成一片,驀地裡“喀喇”一聲巨響,電光四散,身影已憑空消失。
西陵主行事果決,借雷遁逃過殺劫,鐵槍血
氣中竭,血符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