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畏懼,不是它的錯,易地而處,她也未必能好到哪裡去。
南明小主的情緒有些波動,自個兒也不知是低落還是激動,那瘦長漢子操縱域界神通,十有八九是深淵主宰的分身,不是投影,而是分身,大人居然得罪了深淵之底的大人物,引來分身追殺,還將其打滅了,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她突然覺得與有榮焉,什麼四方之主,什麼昊天麾下第一人,撞上大人都得跪,她投靠得早,現在想來,是何等的英明果決!
管大椿的心思要複雜得多,南明小主都能看出來,他又怎會糊塗,血戰曠日持久,追隨強者才有一線生機,這是深淵顛簸不破的鐵律,不過西陵主杳無音訊,他心中終有些芥蒂,不知該如何自處。琢磨了一陣,管大椿暗自好笑,車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死心塌地跟著大人,日後的事日後再說,誰知道西陵主還能不能出頭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原本堅定的立場,已漸漸倒向了魏十七一邊。
星力在體內緩緩流淌,日昃還盈,月虧還滿,無移時工夫,魏十七長身而起,神完氣足,星軀渾然如一,毫無損傷。他攝出屠龍真陰刀,食指逐寸逐分輕輕敲擊,屠真肉身雖毀,靈性安然無恙,溫養一段時日,當可顯化入世,只是魔功被削弱到極致,多年修煉天魔書所下的苦功,盡付諸東流。不過這也無妨,他本不指望屠真成為手中的一柄的利刃,她性情清冷,心思單純固執,魔功本不適合她,正好趁此機會,斷了念想。
魏十七暗暗引動星力,將所剩無幾的天魔氣盡數抹去,屠龍真陰刀回覆玄陰器,透出刺骨寒意,一點靈性活潑潑跳動,似乎在歡呼雀躍。他稍稍放下心,收起真陰刀,臉上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意,將這個樑子暗暗記下,來日方長,有機會自然會向平等王找回來。
樊鴟本打算上前說些什麼,見大人心情不佳,腳步一頓,不敢打擾,南明小主和管大椿都是有眼色的,悄無聲息退了下去。四野回覆了寧靜,篝火獵獵作響,大軍為法則餘波所攝,兵將從上到下心驚膽戰,連大氣都不敢喘。
風從鳥不渡山吹來,浩浩湯湯,夾雜著一絲異樣氣息。平等王鎩羽而歸,再不會插手,彭刀俎是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了幾天了。魏十七輕輕舒了口氣,這一戰雖然艱難,卻獲益良多,大陵五星力的變化尚在其次,最為關鍵的是,他對域界的感悟又深了一層。
法則之線編織因緣,法則具現為域界。血氣法則是深淵的根本法則,深淵主宰執掌部分血氣法則,修煉無上域界神通,具現為神域,神域與深淵本源合而為一,有無窮變化,十惡命星只是一道投影,星域受深淵本源壓迫,相形見拙,註定處於弱勢。
但深淵主宰終非深淵意志,神域亦非無懈可擊,單憑星力法則,或許不足以抗衡,若是加上雷電法則,強弱便不那麼懸殊了。且看大陵五,一變為雙食星,再變為三合星,三道星力生死輪轉,將平等傀儡絞殺,神域豈能抵擋分毫?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話糙理不糙。
深淵與三界,所現星辰不同,卻同出一源,大陵五合天頂引動星力,不被十惡星域排斥,法則之線編織出動盪不息的雷紋,可見星力法則包容雷電法則,相反,血氣法則與星力法則牴牾衝突,彼此侵蝕,不得並存。單憑雷電之力還不夠,要全面壓制神域,別無他法,唯有將更多法則融入星域,謀求變化,正如大陵五一變為雙食,再變為三合。
不過法則可遇不可求,他的機緣,究竟落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