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赤星城託付給陳素真和曹近仁後,魏十七便在比鄰阮靜的一處山‘洞’中潛心修煉。 。
從‘玉’‘露’殿得來的三禽三獸墨還剩下不少,九制桑紙也夠用,魏十七將雜念拋諸腦後,拾起中斷的修行,繼續研習符籙。
不知是見識了潘乘年、楚天佑、九黎、妖鳳的通天手段,有所領悟,還是與秦、餘二人重逢,心情舒暢,魏十七自覺下筆如有神,二十六種基本符籙,躍然紙上,形神具備,其得心應手之處,讓人喜不自勝。
翻來覆去演練了數通,魏十七收手不再繼續,他將《廿六符源本》從頭至尾細細想了一遍,依照凌霄殿栽培“符師”的路數,按部就班,接下來就應當嘗試符陣和禁制,將基本符籙勾連重疊,研習更加複雜的“紙符”。魏十七斟酌再三,決定跳過這一步,直接著手繪製“意符”。
以心念為筆,真元為墨,天地虛空為紙,隨手而作,應意而成,符成天地泣,鬼神驚,是為“意符”。
魏十七用以作符的媒介,便是那一縷“墨線”。
藏雪劍丸從眉心擠出,“錚”的一聲響,彈出一柄藍幽幽的飛劍,魏十七三指捏住劍尾,默運天狐地藏功,一縷墨藍的細線從劍尖彈出,伸縮不定。
灌注妖元,墨線微微顫抖,彎折扭曲,卻似不受控制,像一條按住尾巴的小蟲,拼命掙扎。
這已經是魏十七能夠做到的極致了,至於應意作符,暫時只能望而興嘆。
控制墨線耗費大量神識心力,以魏十七之強韌,也支援不了太久的時間,急是急不來的,他收起劍丸,又取出煉妖劍,凝神看了許久,忽然將嘴一張,噴出一縷淡藍‘色’的丹火,嘗試著淬鍊飛劍。
只是作為研習“意符”之餘的調劑,魏十七也沒存了期冀之心,成固欣然,不成亦喜。待到心力恢復,他便將煉妖劍丟在一旁,繼續催動“墨線”,嘗試作符。
修行是一件耗日持久的事,沉溺於其中,根本察覺不到歲月流逝,魏十七在山‘洞’中待了年許,期間只出去過寥寥數趟,看了看赤星城和東溟城的近況,跟秦貞、餘瑤見上一面,繾綣如初。
天外來客降臨此界,上界的離火之氣就此中絕,秦、餘二人的修為近乎停滯,遲遲未能更進一步,突破劍絲關,魏十七雖然不修劍道,眼光卻超乎儕輩,在他看來,如無意外,她們此生就止步於劍氣了。
許長生登基的訊息傳到虎子溝,這也是一樁大事,陳素真第一時間稟告了魏十七。
魏十七留給成厚三個月的時間平定天下,是高估了他,成厚騎虎難下,拼上老命,使盡手段,好不容易才滅殺太一宗牛、扈二人,將許長生扶上龍椅,坐穩江山。非戰之罪,這件事他辦得盡心盡力,可以問心無愧。
雖然延遲了好幾個“三個月”,不過魏十七並不打算追究,這只是個考驗,所謂考驗,一百分固然好,六十分也可以過關了。
阮靜閉關不出,他便叫上秦貞和餘瑤,到潼麓鎮走一趟,順便散散心。
從赤星城到潼麓鎮,御劍不過數個時辰,三人降下飛劍,徒步踏入鎮中
。
中原的朝代更替並沒有改變什麼,官還是那些官,商還是那些商,民還是那些民,市井依舊太平,那些勾心鬥角,利益分割並沒有‘波’及西域,山高皇帝遠是一句大實話,潼麓鎮真正的主人依舊隱藏在幕後,絲毫不為命運擔心。
魏十七領著秦、餘二人在鎮中閒逛,到當年光顧過的酒樓用了些酒‘肉’,在西泯江邊信步,看‘花’滿樓的畫舫悠悠而過,絲竹管絃之聲隨風斷續,有幾分江南溫婉奢靡的味道。
夜‘色’如醉,一時興起,魏十七在江邊找了一條幹淨整潔的漁船,‘欲’往西泯江心遊玩一番。船主姓烏,四十來歲模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