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趕緊走!”
我繼續走,電影繼續播放:我很驕傲地站在自己的公寓前,手上拿著我的第一篇新聞報道,標題是“預算辯論延後”。我還看見我跟初戀男友、大學時代的男朋友、還有跟布魯斯在海邊的景象,我們在陽光下眯著眼,對著相機微笑。在演唱會里的布魯斯,運動中的布魯斯,頭髮蓬鬆散落在腦後、手裡拿著啤酒的布魯斯。我繼續走……
海水浸溼我的腳……可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或許這就是愛到了盡頭的感覺吧?那原本充滿了熱情、心痛的內心深處,現在像是浪衝過來一樣冰冷空洞的感覺。
我心想:好!就這麼辦!日子還是要往前過,我要活在當下。日子得繼續直到傷痛停止,或是再重新找個人來傷害你。這就是人生,每一個人都是要面對自己的生活。上帝並沒有給我們太多的選擇空間,我們必須要成長——就像冥想老師亞比說的:“我們必須要有所學習”。
當我走回家的時候,麥茜還坐在陽臺上等著我。
我一邊笑一邊感受到內心的淚水,然後小聲地對她說:“我需要買一隻結婚戒指。”
第十七章
我打電話到我爸爸的辦公室,是接待小姐接的電話。
停頓許久後,我終於說我要去除疤痕,還要指定夏普立歐醫師為我診斷。我說我叫羅依絲·蘭恩,接待小姐一點也不懷疑,她跟我約定星期五上午十點看診,並且好心提醒我可能會塞車。
星期五的早上,我很早就出發了。我的右手不但戴著一條金鍊子,還戴上了一顆超級大的鑽石戒指,我的眼睛在路上被它反射得幾乎無法睜開。
這是麥茜帶回來給我的,她說別人的目光一定不會錯過它的光彩。而我只是想向我父親宣佈:“我來了!”
* * * * * *
護士小姐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那裡有一對好像兩個香瓜大的假乳。她拿給我一件質地很好的長袍以及一堆要填的表格。“醫生等會兒就到。”她說完就開啟一盞強光燈,對著我的臉,那是我編造說我有疤痕的地方:“啊?”仔細看了又看說:“哪裡有疤痕啊?”
“那個疤痕很深,我照相的時候才看得出來。”
她點點頭,好像我說的話很有道理似的,不久就回到她的辦公室去了。
我坐在一張米色椅子上,隨便編造一些資料把表格填一填,我心裡想,我真希望自己真的有傷痕,我要向爸爸,並向世界宣佈,我曾經經歷過什麼樣的傷痕,但是到今天我仍然活得好好的。二十分鐘之後,我聽見敲門聲,我爸爸走了進來。
“蘭恩小姐,有什麼問題?”他問我的時候,眼睛看著我填的表格。我靜靜地坐在那裡,什麼也沒說。
過了幾分鐘,他把頭抬起來。他忽然向我投來一副很嫌惡的表情,這個表情我從小就看過,那表情好像是在告訴我:你浪費了我的時間!
他盯著我看了幾分鐘後,終於開口說:“坎妮?”
我點點頭說:“嗨!”
“天啊!你……”我爸爸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來整形啊!”我說。
老爸搖搖頭,把眼睛移開,揉揉他的鼻樑——這個動作我也很熟悉,這是他要發脾氣的前兆。
“你忽然間消失了!”我說。
他又開始搖頭,當他正要開口的時候,我完全不給他機會,繼續把話說完:“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去哪裡!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離開我們?”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盯著我看——好像看著一個歇斯底里的病人抱怨著她的屁股還是鬆垮垮的,或是抱怨她右邊的乳房比左邊高。“你完全不在乎我們嗎?還是我的問題對於一個從事在大腿抽脂肪的醫生來說,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