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人,可約莫除了雍門飛,所有人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若真拼兵力,雍門與赫連太懸殊,更別說現在還有了湖西的加入。
可大家都是大族,誰又會願意屈居人下?
況且赫連到底是何目的,他們都尚未可知。
&ldo;報‐‐&rdo;
殿外小兵的喊聲將所有人從&ldo;求和&rdo;二字中震出來,齊齊看向殿門外。
那小兵狼狽得很,身上甲冑都染著血,衣袖上的雍門的家紋被刀口砍成了兩半。他衝進殿內的勢頭太猛,下跪時腿一軟,險些摔倒,膝蓋在地上重重一磕地跪下,大聲道:&ldo;明將軍不敵,赫連軍殺到宮門口……&rdo;
他大概是九死一生才沖回來報信的,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血已經順著他的膝蓋在華貴的地毯上染出一片紅。而外面的情形早已經壞得超出了雍門飛的意料‐‐他以為明宇率五千人,說什麼也能將赫連擋下幾個時辰。可這才多久,一個時辰不到。
&ldo;怎會如此……怎會如此……&rdo;雍門飛念著,連發怒都沒了力氣。
眾人面面相覷,亦不知該說什麼。
或許他們也不必再說什麼了,因為外面已經傳來沉沉馬蹄,和兵戎相接之聲。雍門季臉色慘白,心裡有千萬句對雍門飛的指責與抱怨,到最後化成一聲冷笑:&ldo;意料之中。&rdo;
&ldo;你說什麼?&rdo;雍門飛倏地怒視向他,&ldo;你再說一遍?&rdo;
&ldo;雍門家交到你手上,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敗局。&rdo;雍門季道,&ldo;這十幾年你做了些什麼,你和你父親,成日只知道沉迷女色,還大動土木,削減軍費去修宮殿……&rdo;
&ldo;雍門季,你好大的膽子!你敢這麼對我說話……&rdo;
廝殺的聲音越來越近,有人按捺不住恐懼,跑去關上了門;但現下做什麼都是晚了,雍門氏剩下的近兩萬軍都分散著守在邊境各城,除了北二所正在與湖西交戰,就是西邊正在對抗赫連的大批人馬。他們現在就是差人加急送信去調兵回來,也已然來不及了。
&ldo;雍門飛,你就是個昏庸無能之輩!&rdo;
&ldo;啪!&rdo;
雍門季剛罵出來,議事殿的門便叫人一腳踹開了。
&ldo;哇,都在這兒呢,好熱鬧。&rdo;宗錦扛著叢火,另隻手插在衣襟裡鬆散地吊著,就這麼吊兒郎當地進了門,&ldo;哪個是雍門君?&rdo;
男人慢他兩步走進殿中,淡漠道:&ldo;自然是衣衫不整那位。&rdo;
&ldo;赫連恆……&rdo;雍門飛不由地後退了兩步。
&ldo;你認得啊?&rdo;宗錦問。
&ldo;自然,&rdo;赫連恆微微揚著下巴,明明站在堂下,身後那些廝殺聲卻將他襯上了最高處,&ldo;雍門君,朝見一別,甚是想念。&rdo;
雍門飛的臉都憋青了,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朝見時,赫連恆壓根沒有拿正眼瞧過他;雖說他們都是氏族的家主,是受千代皇室封賞的諸侯,可皇甫、赫連、尉遲這御三家,和其他人一直都是雲泥之別。
雍門飛想不膽寒都難。
&ldo;今日登門造訪,不請自來,&rdo;赫連恆微微一笑,卻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