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邏輯是成立的。」白中元想說的也是這點,「楚六指成功欺騙過了龐沖,將其引誘到了倉庫這裡,突然發難使之失去意識。隨後發出了求救的聲音,成功將曲國慶和路遠圖騙了過去,完成了他的計劃。」
「嗯,路遠圖一直在暗中盯著龐沖,自然是要過去檢視的,至於曲國慶為什麼也過去了,似乎只有一種解釋。」稍作思索,許琳繼續道,「最初,楚六指有可能只是懷疑龐沖背叛,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於是做出了試探的決定,本身是做好了兩手準備的。沒想到龐沖真的投向了曲國慶,於是果斷採取了行動。而這也是曲國慶趕過去的原因,為了阻撓楚六指目的達成,勢必會匆忙追過去的。」
「上述推斷完全合理,但也存在著一個致命的漏洞。」這是白中元的辦案風格,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絕對不會將推導得出的結論視為結果,在充分挖掘事實的同時,也必須設想其他的可能。
「我明白。」跟白中元共事時間長了以後,許琳早已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前提,楚六指必須是真兇。」
「走吧,進去看看。」
……
倉庫只有一扇門,因此就算是開到最大,透入的光亮也依舊有限,至少角落處看起來還是有些昏暗的。
昨晚白中元進來過,並問詢了現場屍檢和勘查情況,因為案情極其複雜,心思並沒有全部放到現場的環境中。
現在,他必須觀瞧每一處細節。
比如痕跡線固定出的龐沖死亡時保持的姿勢,比如角落殘破的木質貨架,比如被當做門栓使用的鋼條,又比如編號過的可疑物證採集點。總而言之一句話,把能看到的全都要細細審視甄別一番。
「為什麼沒有拖動的痕跡?」許琳蹲在門口,指著地上說道,「三人都是在倉庫外面遭遇的襲擊,並且陷入了昏迷,按照常理來說,犯罪嫌疑人應該將他們拖進來才對,為什麼沒有相關痕跡?」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性了,一是嫌疑人把他們背進來的,二是嫌疑人對現場進行過細緻處理。」白中元回答。
「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
「第一種。」
「為什麼?」
「答案在這裡。」白中元指著地上說道,「痕跡固定線顯示,龐沖死亡的時候,頭部是朝向倉庫門的,這符合背進來的邏輯。因為人在昏迷之後是非常沉重的,同時犯罪嫌疑人又要爭分奪秒,所以他會儘快將昏迷的受害者放到地上,而不是背著受害人轉身,這就是龐沖頭部朝向門口的原因。」
「有道理。」許琳說著轉過了身去,彎腰模仿著,「如果受害者是被嫌疑人拖進倉庫的,那麼頭的朝向理應對著那面牆。我在想會不會是嫌疑人在故弄玄虛,混淆我們的視聽,製造案件的偵破障礙。」
「不不不,先不說嫌疑人不敢過多的浪費時間,就單說製造出「雙重密室」這一點,完全沒有必要再去混淆什麼。」白中元看法堅定,雙重密室的設定已經近乎完美,再弄出其他完全是畫蛇添足。
「既然你提到了核心點雙重密室,那我就更疑惑了,嫌疑人到底是怎麼殺死龐沖後從容離開的,根本就不可能辦到啊?」
「那就再做個還原吧。」白中元嘗試著做出場景構建,「路遠圖說的很清楚,他第一次醒來之後喊醒了曲國慶,龐沖處於昏迷之中。這就意味著他當時觸碰過,但並沒有沾染到血跡,說明龐沖當時沒有遭受致命傷害。」
「嗯,是這樣的。」許琳點頭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門外,「路遠圖還說,他們嘗試過開門並沒有成功,也就說明當時外面上了鎖。」話說到這裡,倉庫的門轟然關閉,隔離出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我要上門栓了。」白中元撿拾起一根鋼條別在了門上,「現在就是雙重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