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著不覺抬頭瞄了太子一眼,卻見他雙拳已是緊握,瞪著淳王一臉鐵青之色。慧安一驚,不敢再瞧忙低了頭,心思卻想,只怕關元鶴和李雲昶此刻應是極樂見此景的。
這兩年平王入主東宮,勢頭越來越盛,淳王一黨卻又不甘心受制,頻頻尋事,兩方已是斗的水深火熱,淳王和東宮早就丟開了表面那層遮羞布,淳王說話不客氣,太子雖心中有氣,但見關府門前熱鬧的緊,已有新到的官員攜帶女眷欲過來見禮,只似察覺了這邊情況,動作有些磨蹭。
太子心知若在此處和淳王因孟側妃的事大打口水戰,不僅難討到什麼便宜,反倒會失了自己的氣度,更叫人瞧了東宮笑話,故而便忍了又忍,竟是眉宇跳動著笑了開來,卻道:“孟側妃心思鬱結,孤甚為憂心,既皇兄體恤,便偏勞皇嫂走一趟好好勸解下孟側妃了,孤感激不盡。”他說罷又瞧向關元鶴,道:“今日是東亭侯宴客的喜日,孤方才便說過,孤是來賀喜的,卻是萬不能砸了東亭侯場子的。小李子,還不快將孤的賀禮呈上來。”
淳王聞言便蹙了下眉,冷哼了一聲,關元鶴令管家將賀禮接過,這才躬身道:“臣謝太子殿下體恤之心,還請殿下和王爺移步。”
淳王雖是針對太子,但這到底是在關府門前,若是鬧的開,對關府也是有害無益。更何況眾目睽睽,今日之事必會口耳相傳,到底關白澤是支援淳王的,而淳王卻在關府門前做如此失態之事,太子隱忍不發,卻是越發顯得心胸開闊,寬仁待下,氣度不凡了。
一行人這才進了府,早已有小轎等候在側,太子妃和淳王妃自是要先去拜見定國夫人的,慧安想陪著一起到了福德院,送了兩人進去便留兩人和幾位年長的夫人和定國夫人說話,自行回了花園。園子中夫人姑娘們已各處笑鬧嬉戲了起來,慧安四下招呼了一番,便尋到了童氏,笑著道:“舅母可瞧仔細了?方才接人時,我留意了下,那王三小姐嬌俏可人,竇小姐溫婉嫻雅,盧小姐年紀尚小,但卻模樣已出落的不俗,且瞧著進退得當,倒也不是不錯的人選,舅母真是好眼光呢。”
童氏聞言便笑,道:“我瞧著真是個個都好,眼見你三哥哥,四哥哥也都到了議親的年紀,老四倒還好,是個沒定性的,也沒掙個功名,年紀也小,倒是可以再緩兩年。只你四哥哥文不成武不就,是個最貪玩鬧的,如今他既願意從商,我也攔不住,便也不拘著他了,這親事卻是可以提一提了,早日娶了妻也能多勸著他些。雖也是官身,但到底要低人一等……盧小姐今年十三,再等兩年嫁人也正好。只是這都是舅母自個兒的念想,到底還得看你兩個哥哥的意思。”
慧安聞言便笑,道:“舅母可真是貪心呢,恨不能把天底下所有的好姑娘娶進門去才好,只可惜舅母怎就只給安娘生了四位哥哥呢,哎,這可真是一件憾事,要不舅母再給安娘添兩個弟弟?”
“你這貧嘴的丫頭,竟敢排揎到舅母的頭上來了!”童氏聽慧安竟然打趣自己,面色一紅,擰起慧安的胳臂便是一扯,慧安忙連聲呼痛告饒。
中午的席面卻是設了兩處,長一輩的夫人們皆在福德院中陪著定國夫人用膳,而年輕一輩的各府媳婦和姑娘們卻是由慧安招呼著在園子中雨荷閣的花廳裡用膳。
雨荷閣三面臨湖,一面遍植翠竹。東面用小風車將湖水引上屋頂,再令水沿著屋簷灑落下去,娟娟地形成雨幕滴落在湖中的荷葉上,坐在花廳中,瞧著水珠兒如幕,聽著水打雨荷的聲音倒覺別樣清幽。加之花廳背陽,將窗戶盡數推開,湖風吹著,竹葉沙沙作響,又有花廳中鎮冰極多,雖是外頭太陽不小,但置身花廳之中倒覺清爽異常。花廳中早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