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說完後,滿眼期待地看著吉祥。
雖然他解釋得已經很詳盡了,但吉祥心裡始終還是有所懷疑,究竟是為什麼,讓他名知此行可能存在危險,卻還要趕在這個時候回京,將一行人曝露在危險當中,不過,看在他並沒有獨善其身,反而渾身是傷的份上,吉祥的種種疑問便說不出口了,只暗歎了一聲道:“善惡到頭終有報,我不相信太子真能謀逆成功。你別太過擔心,好好休息吧。”
南宮季雲目光溫柔,輕聲道:“你不怪我了嗎?”
吉祥微微低頭,將臉上的沉重隱藏起來,柔聲道:“你這般捨身為我,我還有什麼可以責怪你的?你好好養傷,想來過不多久,京中就會有訊息傳來了。”
南宮季雲懸著的心放了下去,卻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他失血過多,稍微多想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睏意湧上來,握著吉祥的手漸漸睡去。
平王世子遇刺,對於整個泉州來說也算是大事一件了,下午的時候,泉州最高長官何知州便領著泉州大小官員來到城防軍的駐地,戰戰兢兢地向依然躺著沒法起身的世子殿下行了叩拜大禮,並建議將世子殿下一行人接往知州府暫住。不過南宮季雲以身上有傷不便移動為由,拒絕了他的好意。
何知州勸說再三無果後,只得命令加強城防軍營地的守衛,並從自己府上調撥了一眾僕從過來伺候,這才抹著滿腦袋的汗走了。
平王世子遇刺的訊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回京城,皇帝震怒,要徹查此事。太子知道已經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刻了,於是也不等皇帝發難,率先撤換了御林軍的將領,團團圍住了皇帝的寢宮,又控制了朝中重臣的府邸,然後協同皇后,於皇帝的寢宮之中勸他禪讓。
皇帝坐在龍床上,身上只穿了件明黃色的中衣,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一臉痛心地看著眼前的妻子和兒子,沉聲問道:“朕已經五十有六了,還有幾年可活?你們便連這幾年都不能等了麼?”
太子冷笑道:“父皇,並非兒臣等不及要做皇帝,實在是兒臣心疼父皇日夜為百姓操勞,不如讓兒臣為父皇分憂吧,如此,父皇也好與母后多些時間在一起。”
皇帝並不理會太子,只看著皇后,沉聲問道:“皇后,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皇后眼神閃爍,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必須在孩子和丈夫之間做一個選擇,實在是十分艱難的事情。若是在從前,她是斷然不會同意太子這樣做的,只是最近,太子動不動就被禁足,而她也多次被皇帝責罵,而且皇帝最近越來越寵幸麗妃,她已經隱約覺得皇帝對她不再像從前了。再加上父親右相大人與兒子都勸她:皇帝讓位於太子,還能做個安樂太上皇,絕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若是太子失去了皇位,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連帶右相一家也會被新皇清洗,所以,權衡再三後,皇后決定幫助太子登基,然後她將用餘生陪伴皇帝,做一對恩愛夫妻。
想到這些,皇后心中也略有了些底氣,抬頭道:“皇上,太子也是一番好意,他是希望臣妾與皇上能有更多時間相處。”
皇帝冷冷一笑,沉聲道:“好,好,好,你們倒是一個賢惠,一個孝順,朕沒白疼你們,沒白寵你們。”
皇后與太子面色微變,皇后還想解釋幾句,太子卻搶先一步走到皇帝面前,居高臨下地道:“父皇,兒臣還叫你一聲父皇,你可別讓兒臣為難呀。至於什麼恩寵疼愛,父皇,你那麼多妃嬪,曾經有過那麼多孩子,你疼得過來,寵得過來嗎?”
皇帝表情有一瞬間僵硬,不過很快便軟化下來,眼睛看向太子,但目光卻彷彿透過他,看到了很久以前,那時他的兒子並不是只三個,那時,他兒女繞膝,妻賢子孝。只是後來,那些可愛的孩子,一個個莫名其妙地去了。那都是他的親生兒子呀,一個個肉團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