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吧。”方回執梳在左手,放在心口,梳齒向外。
古怪的兵器,古怪的招式。
令主大袖一飄,一掌擊了出去,去勢極慢,象是在推著一扇極重的鐵門。
方回卻閃不開,右手迎上去,以硬接硬。
一聲悶響,方回的身子飛了起來。
林千峰發出了一聲嘆息,紅衣人發出了一聲歡呼。
接著又是一聲大響,方回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動了。
林千峰一掠而過,到了方回身邊,方回卻動了一下,翻身爬了起來,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
林千峰含淚道:“方小哥,你……走吧。”
方回搖搖頭,搖搖晃晃站起來,啞聲道:“還有兩招。”
紅衣人不說話了,看著令主,令主也不說話,傲然兀立。
林千峰叫道:“剩下兩招,由老夫代方小哥接下好了。”
方回笑道:“賭是兩個人打的,你代我賭,那算什麼,沒這個規矩,請讓開。”
令主慢慢道:“好小子,骨頭不軟,過來再接第二招。”
方回應該絕對接不下第二招,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受了重傷了。但他還是走到了令主對面。
令主冷聲道:“我會讓你拿出看家本領的。”
她又是一掌擊出,和方才那一招極其相似,不過換了左掌。
又是一聲悶響。方回的身子這回卻沒有飛起來,只是仰天跌了出去。
令主朝紅衣人使了個眼色,紅衣人匆匆走開了。
約摸過了盞茶功夫,方回才動了一下,艱難的爬起來,啞聲笑道:“還好……沒死。令主神功……無敵。佩……服,佩服。”
令主身後,已經立了十幾個蒙面女子,都是先前方回點倒的,看來乘方回昏迷不醒這段時間,她們已經被紅衣人救了。
林千峰呆呆立著,不知說什麼好。
象方回這樣神奇的少年,林千峰還是第一次見到。
令主見方回搖搖晃晃走近,寒聲道:“錢玉如那老婊子是你什麼人?”
方回愣了半晌,艱難地問道:“你說……什麼,我……不……懂。”
令主冷冷道:“不,你懂。你是那老婊子的兒子,對不對?”
方回神色悽然,搖搖頭:“你說清楚一點,我不懂你說什麼。”
誰也沒有注意,他說話竟然變得十分清朗流利了,連令主也沒有察覺到。
令主緩緩道:“你從小是在妓院中長大的。你姓錢,外號錢麻子,大號錢方回。你母親叫錢玉如,是安慶煙花巷中的名妓。你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對不對?”
方回冷冷道:“你說得不錯。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說,你便是血鴛鴦令的令主‘西門一枝花’。你複姓西門,大號西門飛燕。你父親叫西門不忌,你母親叫董桂枝。你還有一個被你殺死的丈夫,名叫方向天。”
場中一片死寂。沒人知道西門飛燕是誰,林千峰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連血鴛鴦令主最親近的人紅衣人也不知道西門飛燕父親母親是誰,不知道西門飛燕還有一個丈夫,更不知道他丈夫叫方向天,不知道方向天是被自己的妻子殺死的,但是這個錢方回錢麻子知道。
西門飛燕居然也知道,錢麻子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母親是安慶名妓錢玉如,而且知道錢方回沒有父親,因為錢玉如是個妓女。
一個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一個是掌握武林生殺大權的血鴛鴦令主,他們二人彼此知道的這麼清楚,這簡直不可思議。
因為不可思議,誰都不敢說話了。
西門飛燕沉默半晌,冷冷道:“這麼說,老身猜得不錯了?”
錢麻子冷冷道:“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