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人家好好的小姐自殺了羅依正猜想著,忽然覺得手上吃痛,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被攥得變了形,而範景明的手更是青筋暴起,顯得十分嚇人。想不到他看起來文質彬彬,手勁兒竟這樣的大羅依疼得額上冷汗直冒,再顧不得憐惜他是病人且又痴情一片,提氣大喝:“範景明,你還不趕緊給我醒一醒你看清楚,我是羅依,不是你的屈淑然”
這聲量足以震透牆壁,引起迴響,範景明的眼睛終於慢慢恢復清明,手勁兒也漸漸鬆懈。他保持著微微側頭的姿勢,望著羅依的眼神很有些迷茫,喃喃念道:“你,你不是淑然?”
羅依哭笑不得,舉了舉手中的藥碗,道:“我是羅依,羅大娘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怎卻認錯了人?可見是病糊塗了。”
範景明尷尬垂頭,卻發現自己竟正把羅依的手緊緊攥在掌心,不由得大吃一驚,慌忙鬆開口,縮回胳膊。但任憑他動作如何地快,也是遲了,門外已是響起了吃吃的笑聲。
範景明像是聽出了這是誰,扭頭面向牆壁,默不作聲。
羅依到底來自千年之後,雖說也有些尷尬,但還絕不到臉紅的程度,因而聽見笑聲,就自然而然地轉過頭去看。
門口,站著一身錦衣的範景飛,一雙微微上掠的丹鳳眼,正含著意味頗深的目光,在她和範景明身上流轉。在他身後,還站著羅成和羅久安,兩人神色驚人的一致,三分讚許,七分驚喜,特別是羅久安,甚至還衝著羅依輕輕點了點頭。
第三十九章 緊急(三)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看,本來甚麼事都沒有的,生生被誤會了罷?羅依暗自嘀咕幾句,十分自然地站起身,把範景明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範景飛卻一點兒靠近的意思都沒有,進門才幾步就站住了。
羅成見那藥碗還放在床頭沒動過,有心給妹子創造機會,想讓她去照顧範景明吃藥,當到底當著範景飛的面不好開口,只得自己上前,把範景明扶了起來。
範景明想來是喉嚨紅腫,連藥都吞得極為困難,羅久安見了更顯愁容,便與範景飛商量,希望他能把範景明給接回去。
然而範景飛卻道:“我在陽明鎮也是客居,怎麼接?他病成這副樣子,我就算想把他送回京城,恐怕也不大可能。”
羅成剛才就是去長樂街屈府接的範景飛,聞言便道:“範公子,您何不把他也接到屈家去?”
範景飛奇道:“他身上的傷,就是屈府打的,他之所以感染風寒,也是因為屈府的人朝他身上潑了涼水,屈府既然這般不待見他,又怎會讓他住進去?”
羅依聽了他這番話,暗暗奇怪,如果真是範景飛害死了屈淑然,那屈府怎麼卻把他當作上賓,而視範景明為仇人?
羅久安也是覺得奇怪,這兩人明明是兄弟,怎麼在屈府受到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不過這會兒範景明已經病成這樣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該通融些。他還想再求一求範景飛,畢竟範景明若是在羅家出了事,他們要擔上干係。
但範景飛還沒等他開口,就深深望了過來,道:“屈家同我們范家是世交,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更替他們著想。”
羅久安被勘破心思,一陣臉紅,範景飛說得沒錯,把個病重的人抬進家門,任誰都會認為是晦氣的事,屈家既然同范家交好,範景飛就更不能做出讓朋友家為難的事來。羅久安做人一向厚道,而今因為心急,卻讓個小輩來給他講大道理,心內慚愧不已,再不敢提要範景飛把人接走的話。
範景明喝完藥,卻依舊不見起色,沒一會兒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連眼睛也睜不開了。範景飛皺了會兒眉頭,出聲道:“我聽說他有個丫鬟被安置在鄰縣,不如我派人將她接來照顧他,順便也到鄰縣看看有沒有甚麼好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