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山想必也明白了這點,對範景飛的怨念少了許多,只是看向蘭清音的眼神,就更顯出憐憫了。他看著蘭清音的眼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對範景飛道:“二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甚麼?知道蘭清音存有非分之想麼?範景飛狠狠橫了唐文山一眼,唐文山馬上噤了聲。
範景飛讓唐文山和蘭清音先走,到園子門口等羅依,然後向羅依道歉道:“我實是不知沈思孝竟同沈家是親戚,不然怎麼也要把他攔在門外,還好沒讓他講出些甚麼來,不然我真是……”
羅依道:“二少爺何須自責,我都不曉得原來沈思孝還有這樣一門親戚。”
範景飛看著她道:“你到底還是生氣了,都不叫範二郎,改叫二少爺了。”
羅依心想,我每次叫的都是二少爺呀,只是每每被你“糾正”而已。
範景飛又道:“明兒你該去沈府幫沈小姐改衣裳,只怕會碰見沈思孝。”
羅依忙道:“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會因為個人的事情而影響大局的。”
範景飛卻搖頭道:“公私並不可能完全分明,試想若你的名聲被沈思孝汙衊敗壞,以後又有誰敢把衣裳交給逸園來做?所以,明兒沈府你不用去了。”
能不去自然更好,當時羅依會應下這樁事,全是因為那時她並不知道沈思孝同沈府是親戚,而且還寄住在他家,而今既然知道,自然是不想去了。只是:“沈小姐若是因此而生氣,影響了咱們‘秋收’,如何是好?”
範景飛道:“不妨,我會親自帶著裁縫去的。”
他親自去?那就沒有問題了。沈思佩見到他,只會更高興,哪裡還會理會跟去的裁縫是不是羅依。羅依滿心感激,笑道:“如此便多謝二少爺了。”她心裡想著,要難為範景飛犧牲色相了,哪曉得臉上就帶了些出來,教範景飛看見,難得地紅了臉,狠狠瞪了她一眼,羅依一時會過意來,好一通偷笑。
談完此事,羅依告辭,到園門口唐文山和蘭清音匯合,一起去向許夫人辭行,許夫人對同樣不好面子不拘小節的羅依十分喜愛,拉著她說了好幾句才放行,惹來蘭清音臉色不虞。
辭別許夫人,唐文山自院中穿過,徑直到門前乘車去了;羅依則同蘭清音一起順著走廊繞至門前,正好與從夾道走出的秋蟬匯合,一起到門前,分別上車。
羅依照舊同蘭清音坐同一輛車,先前來時,蘭清音是一上車就閉上了眼睛,這會兒她卻沒有一上車就閉目養神,而是難得地開口,囑咐羅依道:“羅管事,你明日去沈府,一定要小心謹慎,好生服侍沈小姐,無比使她高興,不可得罪沈府裡的任何人,不然惹得她一個不高興,我們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蘭清音並不知羅依明日不用去沈府,才有如此一說,但羅依並不想同她多說甚麼,只是略點了下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蘭清音卻是談性甚高,絲毫不在意羅依的冷淡,又道:“羅管事,你同沈家九公子沈思孝,是否是舊識?方才在園子裡,我瞧見你們說話來著。”
羅依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她才受了沈思佩的侮辱,這樣快就恢復了常態,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看來沈思孝真是蘭清音叫來的了,那日在醉仙樓,多半也是她的安排。
羅依故作不解,道:“酒席上,我同所有人都說過話,並非僅有沈家九公子一人呀,蘭管事為何有此一問?”
蘭清音神色一僵,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道:“那是因為沈九公子曾向我打聽過你。”
一個男子,向人打聽另外一個女子,說這其中沒有甚麼事兒,誰信呀。蘭清音滿心以為羅依聽了這話,就算不尷尬,也會雙頰飛紅,可不想羅依卻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道:“他是甚麼時候向蘭管事打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