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一番,覺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東家的孃親,於是就坐著沒動,只是朝蔣姨娘抱歉的笑了笑。
蔣姨娘的年紀,大概同許夫人差不多,但保養得卻比許夫人好太多,白嫩的臉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羅依也只不過是從範景明的年紀,推算出她的年齡而已。
不過她說起話來,卻是一點兒也不顯年輕,乾脆狠辣得很:“管事?夫人這樣快就把證人收歸門下了?不過這世上,多得是有良心的人,你收買得了人,收買不了心。你說是不是,羅管事?”她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羅依說的,但羅依卻聽得稀裡糊塗,完全不知如何作答。
蔣姨娘倒也不為難她,接著道:“羅管事,我今日請你來,沒有別的,就是想請你作個證——範府的大少爺,我兒範景明,到陽明鎮後,是不是一直租住在你家。”
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實,有甚麼好證明的?羅依沒有多想就點了頭。
然而蔣姨娘還有問題在後頭:“那羅管事,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您家家境如何?”
羅依一愣:“餬口而已。”
蔣姨娘道:“羅管事這定是謙虛之言,不過你家房子並不多,也並不大,我兒範景明雖說是租住你家,但卻並非是單獨一個房間,而是同你家兄弟擠著住在一處,是不是?”
這也是事實,羅依照舊點了點頭。
蔣姨娘又問了:“羅管事,我兒範景明是租客,你們是房東,既是敢把房子租給他,定是問了些詳細的,不知他當時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他是為甚麼會去陽明鎮,又是為甚麼會租住在你們家的?”
羅依本能地感覺到,此問才是關鍵之所在,不由得下意識地看向許夫人,見她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斟酌著回答道:“這些,貴公子確實提過片言隻語,好像因為是某位故人的祭日,所以才去了陽明鎮。”
蔣姨娘略顯失望,追問道:“既是為了祭日,那祭日過了,就該回家,為何卻一直住了下去?”
範景明為甚麼會在陽明鎮一直住下去,原因羅依知道,他是被趕出去的,而趕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上面坐著的許夫人。所以羅依很是為難,該不該實話實說?她糾結著,給許夫人卻了個眼色,然而許夫人卻似看不懂似的,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好吧,是你不給我暗示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說謊了,畢竟這個答案,知道的並非只有她一個,若是蔣姨娘有心,去陽明鎮多打聽打聽,就能問出來。羅依深吸一口氣,道:“範大公子曾說過,他犯了錯,被逐出府,所以……”
“被誰逐出府的?”蔣姨娘緊緊追問。
羅依又看了許夫人一眼,她仍是端坐不動,跟沒聽見似的,羅依便沒了顧忌,答道:“他說是他母親。”
“母親,哼”蔣姨娘當即變臉,冷笑著道,“虧他還叫她一聲母親,若真是母親,怎會趕自家兒子出門?”
“若是景飛有錯,我也一樣會趕他出門。”許夫人終於開口了,語氣波瀾不驚。
“他沒錯?那我們景明又有甚麼錯?你不過就是趁著老爺不在家,故意虐待庶子罷了”蔣姨娘暴怒之下,摔了一隻茶盞,許夫人的眉頭跳了一跳,眼神凌厲地掃向她,蔣姨娘毫不畏懼,迎面而上,轉瞬間眼神交鋒好幾個回合,最後以蔣姨娘一句“甚麼破茶盞,我自出銀子賠你一個便是”收場。
看到這裡,羅依算是徹底明白了,敢情是她們妻妾爭鬥,殃及了她這條池魚。由於許夫人是範景飛的孃親,而範景飛又是她的東家,所以羅依倒也並不埋怨自己被捲了進來,只是暗地裡為許夫人擔心,她雖然身為嫡母,但趁著範老爺不在家而把範景明趕出了府,說出去到底是不好聽,既然如此,剛才她為甚麼不給她一個眼神制止她,反而要任由她把事情的真相都講出來呢,這不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