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時失意,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就讓那個女人待著好了,等她感覺到呆在自己身邊還不如她一個人有趣的時候,她自然會離開,在此之前,能忍就忍吧,不能忍,也……
咬牙忍吧!
謝安暗自安慰著自己。
“喂,謝安,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呀?——你不是說那李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麼?可如今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託著香腮不渝地望著謝安,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拜託!進府才不過一刻,哪來一個時辰?”謝安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繼而鋪開書桌上的紙張,右手提起筆來,淡淡說道,“稍安勿躁,府上的下人不是說了麼,九殿下出府辦事去了,過不了多久便能回來……”說著,他抬手在紙上寫了一個碩大的忍字,藉此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不管!——我不要呆在這裡,悶死了!”女人憤憤地站起身來,連連跺腳不已。
“剛才怎麼說的?'今日隨便你去什麼地方都可以'……”
“誰知道你選擇的地方這般無趣!”女人頗為鬱悶地說道。
“啊,那還真是對不起啊……”謝安一副敷衍的口吻。
女人氣悶悶地瞅著謝安,這才發現謝安似乎在提筆寫著什麼,眼珠一轉,頗為好奇地走到書桌旁,側著頭打量著謝安所寫的字,臉上露出一副難以琢磨的神色,喃喃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聽著她那驚訝的語氣,謝安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誇別人……”
“誇你?”長孫湘雨抬起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謝安,略帶幾分譏諷地說道,“你怎樣才會聽出我這是在誇你?”
“不是麼?”謝安吃驚地問道。
“……”望著謝安瞠目結舌的呆滯模樣,長孫湘雨無語地搖了搖頭,手中的摺扇點了點紙上的字,沒好氣說道,“就這字,三歲孩童就要比你出色,你瞧瞧你寫的字,毫無氣勢,扭扭曲曲跟一條蟲子似的……我要是你,就趕緊將這張紙吃了,不提此事!”
“你!”謝安面色一紅,儘管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筆字很醜,但是像這樣被長孫湘雨數落地體無完膚,他心中不禁也很是惱火,聞言狠狠瞪了一眼女人,氣憤說道,“你寫個我瞧瞧!”
“哼!”見謝安惱羞成怒,長孫湘雨輕哼一聲,挪步走到謝安身旁,輕輕拿起他手中的筆,淡淡說道,“鋪紙!”
謝安恨得牙癢癢,一臉沒好氣地將一張未用過的紙鋪在桌上。
“寫什麼?”長孫湘雨問道。
謝安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意有所指地說道,“就寫'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要是你寫地好,我就叫人裱起來,掛在我房裡!”
聰慧如長孫湘雨,哪裡會聽不出謝安這話是故意針對她,聞言失笑地搖搖頭,奚落道,“看不出來,你還真小家子氣呀……堂堂七尺男兒,卻與奴家一個婦道人家慪氣,你還真有出息!”說著,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脆生的笑聲,在謝安聽來是那般的刺耳,讓他不由面色發紅。
“少廢話!——你到底寫不寫!”
“瞧你急的……”不屑一顧地瞥了一眼滿臉怒色的謝安,長孫湘雨也不再刺激他,握著筆皺眉望著桌上的紙,在略微一沉吟後,揮筆疾書。
謝安愣了愣,他只感覺此時的長孫湘雨,有著一股書香門第的氣質,與記憶中那個性格惡劣到極點的女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眼下的她,彷彿是一位沉浸此間數十年的文士,那架勢、那氣質,讓謝安忍不住想起了每日早晨在後院習武時的梁丘舞。
僅僅只是數息的工夫,長孫湘雨筆勢重重一頓,繼而隨手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