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呵!”失笑般搖了搖頭,李暨淡淡說道,“太子又不曾做錯什麼,朕何以要包庇他?——結黨營私,自古以來屢禁不止,豈能說禁就能禁的?這種事。本來就不過是隔著一張窗戶紙看人看事罷了,不捅破,萬事皆無,捅破了,那就是欺君謀反之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看誰不順眼。只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就行了!——縱觀朝中,有幾個是乾淨的?就連你們兩個老傢伙都不乾淨,又何況其他人?偶爾出現一兩個自命清高的,最終也無法在朝中站穩腳跟,要麼辭官、要麼被貶官,鬱鬱而終……啊,不結黨營私,根本無法在朝中立足,這種事,你我這些老傢伙幾十年前就清楚!”
胤公與梁丘公對視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至於太子,他不過是做了身為太子、身為儲君應當做的事,何錯之有?反過來說,倘若此子以為自己身居太子之位,便能得以高枕無憂、坐享帝位,似此等庸才,朕留他何用?!”
“包括太子殿下暗中指使刺客行刺八皇子?”胤公試探著問道。
瞥了一眼胤公,李暨伸手在棋盤中落下一子,淡淡說道,“皇室之中,向來多骨肉相殘,朕得以坐擁江山,不也是踏著眾皇兄皇弟的骸骨上來的?——太子若能暗殺老八得手,那是他本事!證明朕沒看走眼,他確實要比老八出色……心狠手辣,也是一種才能!”
“可結果,太子殿下卻被陛下押入了宗人府……”
“那是因為他今日在大殿之上太過愚蠢!”手執一枚棋子,李暨雙眉禁皺,沉聲說道,“之前不是做得挺好麼?就連朕亦不知老八返回冀京,他卻知曉,並提先一步,派刺客前去刺殺,雖未得手,但也不曾落下把柄……隨後,一夜之間,便能聯合之前與他不合的老三、老六、老七,甚至還打算拉攏朕面前這頭猛虎的孫婿、謝安那小子,素來心胸狹窄的老二,竟然能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出乎朕的意料!——可之後那算什麼?自曝短處,大庭廣眾之下,竟口稱某某某是他的人,不就是死了一個於賀麼?不就是失去了對御史臺的控制麼?何以會因此被憤怒衝昏頭腦,愚蠢透頂!——可笑朕起初還以為此子大有長進……大失所望!”
見李暨一副怒容,胤公與梁丘公對視一眼,苦笑說道,“也難怪太子殿下那般震怒,御史臺向來心慕八皇子李賢殿下,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將於賀這位心腹之人安插其中,如今不慎折了,心中震怒,失卻冷靜,倒也在情理之中……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故意裝出來的!”
“他?老二?行苦肉計?嘿!”李暨失笑著搖了搖頭,冷笑說道,“別的人捨棄了也無妨,那於賀,他是萬萬捨不得的,倘若他當真為了陷害老八,不惜犧牲於賀也要行此毒計,那朕這帝位,讓予了他也無妨!——不會是老二,他還沒有這般魄力!”
“陛下的意思,是八皇子?”梁丘公抬頭問道。
李暨聞言思忖了一番,緩緩搖了搖頭,凝聲說道,“老八聰慧過人不假,但自幼便膽小怕事,缺乏成大事之膽量,朕還記得,老八年幼時不知被宣文府上那鬼丫頭弄哭過多少回……朕還是那句話,倘若老八有膽量暗中派另外一撥刺客暗殺了那些人。朕這帝位,就傳給他!——不會是老八,他沒有這個膽量!”
胤公聞言與梁丘公對視一眼,眼中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古怪說道,“照陛下所言。既非太子,又非八皇子,那又是何人?”
“這也正是朕心中之惑!”執子落於棋盤,李暨皺眉說道,“朕那些兒子當中,或許還藏著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梟雄……”說到這裡,他站起身來,負背雙手來回踱了幾步,喃喃說道。“老二心狠有餘,魄力不足;老三隱忍多時,銳氣不足;老四身在北疆,兼多勇少謀,此事與他應當無甚干係;老五自幼被老二所庇護,才能不顯;老六庸碌,老七無